盛夏天里,难得多云。重重云层将烈日团团围起,敛了半数的暑气。 城外榆林地带附近的驿站旁,伫立着一个孤独凄清的人影。 她云鬟雾鬓,肌肤胜雪,蛾眉淡扫,杏眼桃腮,真的是惑于众生的外貌——“倾国倾城”四个字用在她的身上恰如其分。 她白衣飘飘,茕茕孑立,那姿态美极,却又冷极。 她不时抬头,焦灼地望望头顶上愈升愈高的日头,显得有些心绪不宁。 这女子正是练南春。 她本来与凌云约好巳时初刻在这个地点相会的,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,凌云还不见一点踪影呢? 她知道凌云的行事风格,素来深沉稳重,而且一诺千金;既然约好了在这个时间、这个地点相会,他是不可能无故爽约的。 可是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,大概只有一个可能,那就是被什么事情给牵绊住了;更或者是……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。她只觉得心烦意乱,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入到心脏里似的,煎熬得忍受不住了。 她只顾胡思乱想,却忽略了周围的动静。当她对身边的异常有所警觉时,为时已晚。 因为现在她的敌人已经将她团团包围了。 她不由柳眉一挑,刷的拔出宝剑,厉声喝道:“什么人,出来!” 一阵狂浪的笑声。接着在她的周围伏兵四起,无数侍卫衣甲鲜明,手持刀剑,正威风凛凛、杀气腾腾地一步步向她逼近过来。 他们一个个雄赳赳、气昂昂,犀利的眼睛里透出冷厉的杀意,瞬间便将练南春围了个铁桶似的,水泄不通。 为首的正是刑部尚书府的校尉杨振与侯爷府武师应传霖。难道这是两府联合办案么?…… 练南春一时有些懵圈;她眼底划过一丝惶惑不解,傻傻地问:“怎么会是你们?凌云呢,他……他为什么没有来?……” 话一出口,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问得有多么幼稚。 应传霖鄙夷地翻了个白眼,嘲笑道:“怪不得人们都说,即使一个再聪明的人为情所困时,也会变得很愚蠢——看来这话果然不错啊!练南春,枉你一世聪明,却糊涂幼稚至此!哈哈哈……” 练南春脸色骤然大变,“你……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 应传霖恶劣地勾了勾唇角,“练南春,你不要再痴痴地傻等了,凌云他是不会来了。凌统领以大局为重,岂肯因为你一个风尘女子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呢?” 练南春杏眼圆睁道:“你胡说,凌云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。凌云呢,他现在哪里,你们究竟把他怎么样了?” 杨振道:“凌大哥现在好的很,这个不劳你费心。你现在需要关心的应该是你自己的命运!练南春,你已被重重包围,插翅难飞,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?” 练南春冷冽的眸子里充满了猩红的血丝,好似有无限的恨意,厉声道:“凌云呢,我要见他!我要当面向他问清楚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应传霖脸上带着几分阴鸷,嗤笑一声道:“妖女,你不要再痴人说梦了,凌统领已经与郡主重归于好,他怎么会再来见你呢?——哼,你还想见凌统领啊,我看你呀,只等着去见阎君罢!” 练南春只气得眼前发黑,什么,凌云已经与郡主重归于好了?难道他真得会违背他们当初的誓言吗? 她脸色铁青,连声叫道:“不会的!不会的!……” 可是面前这些气势汹汹的人们已经不可能再给她什么申辩的机会了;应传霖右手果断地一挥,立时万箭齐发,如狂风暴雨般向练南春袭去。 练南春挥动着手里的宝剑拨打着,向外冲杀,与众侍卫展开了一场血战。杀退了一层,又涌上一层,层出不穷。 练南春一身雪白的衣衫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,她的眼珠子似乎也被染成了红色。 她咬牙切齿,发泄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,疯狂地砍杀着。手到处,衣甲裂开,血光一片;剑挥处,鬼哭狼嚎,惨叫连连。 应传霖见这些侍卫们有些不太给力,遂长剑出鞘,迎上前去。 练南春厮杀多时,已是精疲力竭;又遇强敌,不由得手心见汗,有些堪堪不敌了。 两人打了二十几个回合,练南春虚晃一招,一式轻灵的“天山飞渡”,飘身而走。 应传霖阴恻恻地一声狞笑,从她背后发出了数枚暗器。 练南春“鹞子翻身”,躲过了几枚,余下一枚只好以剑去磕。 “拨草寻蛇“,却听“轰!……”的一声,是弹子爆炸的声音,原来应传霖方才发出的暗器是“霹雳火弹”。 烟雾弥漫,夹杂着一股馨香馥郁的奇异气味,丝丝缕缕传入人的口鼻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