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处斩“天枭妖女“练南春的日子。 三声追魂炮响过,行刑官向吕文正与何禹廷禀告道:“启禀大人,时辰已到,请大人指示!” 两人目光炯炯对望了一眼,何禹廷抽出一张签子,“啪”的一下扔在地上,吩咐道:“将天枭妖女验明真身,明正典刑!”…… 膘肥体壮、满脸横肉的刽子手粗暴地抽下了练南春身上的亡命牌,恶狠狠举起了手里的鬼头大刀。 练南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这时她听到耳际传来了一声嘶叫,惨烈,悠长。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滋味么,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痛苦的感觉? 她慢慢睁开了眼,只见刽子手倒在自己面前,身上鲜血淋漓,咽喉、手腕皆中一枚袖箭,已经气绝。 原来方才那声音是从刽子手的喉咙里发出来的。 是江春在千钧一发的时刻,扬手发出两枚袖箭,一枚击中其手腕,另一枚击中其咽喉。 可怜那刽子手杀人不成,反而先把自己送上了黄泉之路。 江春与李刚甩掉头上大沿的风帽,早已与一干侍卫交上了手。他们满脸满身都是血,与侍卫们打得畅快淋漓,不可开交。 平明和尚一式“白虹经天”,身形腾空而起,犹如浮光掠影般,几个起落已飞到练南春近前。 他动作迅疾地抽出利刃,几下便砍断了练南春身上的绳索;又出手如电替她解开了穴道,沉声喝道:“大小姐,快走!” 监斩台上的应传霖嘴角划过一抹冷戾的笑意,阴森森道:“你们还想走么?” 一声长啸,身边的几个侍卫早有准备,蓦地一拉机关;刑场上立时一片火光,轰的一声,震耳欲聋的火药爆炸声。 这是一种天崩地陷般可怕的场面。烈火浓烟冲天而上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,人们四处逃窜,哭声喊声响成一片。 刑场上更是血肉横飞,一片惨叫之声;数十个来不及躲避的侍卫亦惨遭池鱼之殃,皆稀里糊涂地死于非命。 在这惊天动地的一刹那,平明和尚不顾一切,蓦地推了练南春一把。 练南春在平明和尚巨大的推力下,身子直直飞出五六丈远,直如脱弦之箭。巨大的惯力使得她重重地跌在了地上,眼前一阵阵地头晕目眩,几乎要昏过去。 练南春挣扎着爬起身,信手夺过一把钢刀,击退了几个侍卫的攻击,足下踉踉跄跄地向平明和尚奔去。 平明和尚此时已被炸得遍体鳞伤,浑身血肉模糊,那情形真是惨不忍睹。 练南春跌跌撞撞奔到他面前,扑倒在地,哭声道:“大师父!大师父!……” 平明和尚气息奄奄;他慢慢睁开了眼,目光空茫地望着她的脸,断断续续道:“大小姐,大和尚不能再侍奉你了,你千万要好好保重自己,一定要……杀了应传霖这个狗贼,替我和你姑姑报仇啊……” 练南春心如刀绞,泣不成声道:“大师父,您放心……我一定会杀了他们,替您报仇的……” 平明和尚欣慰地点了点头;他的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,恍惚迷离的眼神里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不甘与愤恨之意。 他轻轻缓了一口气,气若游丝道:“还有……凌云那个臭小子,你一定不能……不能……” 练南春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决绝之意,颤声道:“那个负心薄义之人,我绝不会放过他的……大师父,您怎么了?……大师父!大师父!……” 练南春连叫数声没有回应,她颤抖着把手探到了平明和尚的鼻息上,他已经没有了呼吸。 在那一刻,练南春只觉自己的心痛苦地抽搐着,紧紧缩成了一团。 她抱着平明和尚的尸首热泪长流。 她嗓音呜咽,接着又变成了失声与长嚎,像是一只受伤的猛虎,在无边的山野里悲鸣长啸,惨痛里夹杂着说不出的绝望与悲伤。 几个不识好歹的侍卫挥刀向她杀来,练南春正好找到了出气筒,手中钢刀一挥,血光四溅,众侍卫惨呼连连,死伤无数。 练南春此时心冷如冰,眼红如血,她发疯了似得挥舞着手中的利刃,把满腔的愤懑与仇恨全都发泄到了面前这些可怜的侍卫身上。 她一边无情地杀戮着,一边咬牙切齿地吼道:“凌云,我恨你!我恨你!……我要杀了你!杀了你!……” 她满脑子充斥着的都是凌云的影子,她眼前晃动的每个人也似乎都成了凌云的化身。 她不顾一切地冲杀着,在那一刻漫天漫地似乎都被淋漓的鲜血染红了…… 郡马府,浣云阁的花厅里。 浣玉郡主右手支着额头,百无聊赖地枯坐在几案前,脸上表情不喜不悲,杏眸里闪烁着暧昧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