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爹爹曾答应过我,在我嫁给丁继英后就放了江春,可是我仍然放心不下这件事情——凌大哥,你能答应我帮他安全离开这里吗?” 凌云微微颦了颦剑眉,沉吟了一下道:“好吧小姐,我答应你,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全他,争取不辜负你的托付——除非是……我死了!……” 吕秋月芳心抖得一颤,“凌大哥,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!我相信你的为人秉性和处事能力,只要有你帮忙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 说到这里,她忽然脸色一变,俯下身子以手帕紧紧捂着自己的嘴,哇哇地呕吐起来。 凌云吓了一跳,“小姐,你……你怎么了?……” 吕秋月说不出话,她脸色苍白,连嘴唇都是惨白的,娇柔的身躯簌簌发抖,仿佛一缕风就能吹散似的。 她紧皱眉头,恶心不止,额头上亦沁出一层细密晶莹的冷汗,那样子显得难受极了。 虽然经历过大风大浪,见惯了离合悲欢,可是面对眼前这般尴尬难堪的情形,凌云却一时慌了手脚。 “小姐,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!……”他呆了一下,终于缓过神、想明白了自己急需做得事情,腾的站了起来,转身就走。 吕秋月这时却一把拽住了他,断断续续道:“凌大哥,你……你千万不要去……其实我这不是病……” 凌云有些诧异地望着她。 吕秋月轻轻缓了口气,脸色此时也略微平复了些;她踌躇了一下,用一种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道:“其实,我已经……怀了他两个月的骨血……” 她的声音虽然极为细微,但造诣深厚、听力敏锐的凌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。 他一下子懵住了,有些不容置信地瞪大了墨玉似的双眸,“什么?……” 吕秋月没有回答,她只是低垂着眼睑讷讷不语。两人之间这时出现了短暂的冷场。 在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,吕秋月才有些艰涩地抬起头,轻轻咬了咬嘴唇道:“凌大哥,请你答应我,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,可以吗?” 凌云清眸微微闪了一下,面无表情道:“这件事还有谁知道?” 吕秋月把脸转向别处,轻声道:“除了我与江春,便只有你了。凌大哥,求求你,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,尤其是我的父母,更是绝不能让他们知道,可以吗?” 望着吕秋月那几近乞求的目光,凌云心里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他只有默默地点点头…… 忽然凌云锐利的眸光一转,冲着树丛后面道:“是谁,谁在那里?” 这时树丛后人影一闪,一个身材婀娜、丫头装束的漂亮女子慢悠悠走了出来;她垂手恭谨,怯生生道:“郡马爷,是奴婢。” 凌云脸色瞬间黑得掉墨,浑身上下都是冷冽的气息;他薄唇紧抿,吐出的字冷如刀锋道:“香云,你来这儿干什么?” 望着郡马爷那疾言厉色的神色,香云只觉有股凉气顺着脊柱一直冲到了头顶;她有些慌乱地垂下头,颤声道:“郡马爷出来了这么久,郡主十分地放心不下,所以才遣了奴婢过来瞧瞧。” 凌云道:“你来了多久了?” 香云低眉顺眼道:“奴婢也是刚刚来此。因为见您在与吕小姐说话,奴婢怕打扰了您的雅兴,所以才没敢接着过来。郡马爷,您看郡主在府里等得都有些着急了,您要不要接着回去啊?” 凌云剑眉一扬,冷冷道:“我的事不要她管,你回去罢。” 香云见凌云那冷若冰霜的样子,心里只吓得卜卜乱跳,又怎敢再多说什么;她只唯唯诺诺应了一声,便惶然转身去了。 吕秋月见状,亦无意再多说什么了;她缓缓站起身来,“凌大哥,我先回去了。千万不要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。” 凌云郑重地点点头道:“小姐只管放心,但凡答应你的事情,凌云绝不食言!” 吕秋月如水眸光炯炯望了凌云一眼,对他报之以欣然一笑…… 吕秋月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。婚前的这段日子,她仍然住在以前的绣楼中。 触景伤情,她不由潸然泪下。一连数日一直是夜不能眠,茶饭懒进,人也变得憔悴消瘦不堪。 一日午时用饭时,彩明与秀明领着吕夫人的大丫头兰花过来,为她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汤。 兰花笑意盈盈道:“小姐,这晚人参汤是夫人亲自下厨做的,对于调理身体、益气补血可是极好的,您趁热喝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