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邺,周府。 八月刚过,秋风已经有了点萧瑟的意味。 西院此刻正灯火通明。 “沈吟知,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!居然瞒着我儿在我的寿宴上与人私通,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!” 沈吟知有点懵,她突然被一盆凉水浇醒,老夫人的巴掌也应声而落。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,房间里多了一个外男,而门口站着一堆妇人小姐议论纷纷。 “这新科探花郎的夫人看着也是个好的,怎么会做出这种事?” 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,听说是个乡下来的,这要是在乡下不得拉去沉塘呀,哈哈。” “什么夫人,我看是秦小姐善良才愿意与她做平妻,不然她一个乡野女子自然是只有做妾的份。” …… 嗡的一声,沈吟知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掉了。她一个劲的解释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是没人相信。 接下来她便病了,躺在床上细细想来这一切都是个骗局。 一年前,她的丈夫周润初高中探花做了翰林学士,被秦家选中成了那秦家小姐的夫婿。 在没中探花前,他只是一个穷小子。他们共同在平县的一个私塾上学,平日里沈吟知经常接济他。 周润初挺有才华的,画的一手好画,写的一手好文章。沈父也是看中他的才华,而他也信誓旦旦说会一辈子对沈吟知好,所以沈父才同意他们成婚。 沈吟知的父亲是平县有名的神医,乡里乡亲都被他医治过。母亲是个用毒高手,有一年闹瘟疫和沈大夫认识,共同孕育一儿一女。 哥哥沈寒飞没有继承父亲的医术反而喜欢舞刀弄枪做点小生意,而沈吟知则完美继承父母的医术,也在哥哥的影响下学了点功夫。家里也算衣食无忧,兄妹俩更是知书达理。 成婚不久,周润初就进京赶考。虽然周母是个刻薄的婆婆,沈吟知也百般忍耐,就盼着他高中回来接她的那天。 直到半年前,沈吟知被接到了邺京,才知道周润初高中探花。皇帝还赐他一座府邸,娶了那秦家二房的女儿秦柔。 秦家是当朝最大的外戚,他们家的女儿是断不可能做妾的,只能让沈吟知做妾。她不愿意,所以她们一样是平妻。 沈吟知为此一阵大闹,她们甚至给她吃了软骨散,将她软禁在府内。 这样僵持了许久,恰逢周老夫人寿辰。加上他们一家刚搬来邺京不久,想要结交邺京的权贵,于是宴请了大半的贵人。周润初告诉她,只要寿宴一过就给她和离书。 而那一日却成为沈吟知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一天。 毕竟周老夫人明面上还是自己的婆婆,沈吟知就算是再不痛快,那一天面上还是没有过多的显露,吃了点酒觉得身子不太爽利就回房休息了。 却不曾想他们一家子联合起来想要让她声名狼藉,竟然设计让那些夫人小姐们看到她与人私通,好全了周润初的名声。 好恶毒的心!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沈吟知没有等来和离书,周润初更是看也没来看过她,虽然他知道那天她除了衣裳不整什么也没发生。 他们只是每日送来一碗汤药,沈吟知是个大夫又怎会不知这药是有问题的。 他们是想要她的命啊。 她偏不,做错事的明明是他们,却要她来承受这份罪,凭什么! 丫鬟若儿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沈吟知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样子,这一个多月来,沈吟知憔悴了许多。 她把药端起来对着沈吟知,道:“夫人喝一点药吧,不然身体如何能好。” 沈吟知看了那药一眼,闭上眼睛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 等若儿出去后,她把这碗药倒在盆栽里,盆栽已经枯萎多时。 这时门打开,一个穿着水红色的长裙,裙裾上用金丝线绣着大朵牡丹的女子款款走进来。 她看见沈吟知站在盆栽旁边,低笑一声:“你都知道了。就知道瞒不过你,这也是夫君的意思。只要你死了,就皆大欢喜了,为何这么固执呢?” 是秦柔! 沈吟知面色沉下来道:“可能在你们这样的人眼里,人命如草芥。我又何错之有,凭什么我就要甘愿赴死!” 秦柔端坐下来,冷笑一声:“你最大的错误,就是认不清自己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,也配跟我分享夫君。我们秦家满门荣耀,我姑母是太后,堂姐是皇后,大伯是当朝丞相。你呢?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乡巴佬,你错就错在跟我抢东西!” 沈吟知一时有点气血上涌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