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茹热情道:“小钰,院子可还喜欢,我给你带来两身衣裳,是之前给你三妹做的还没穿过先给你穿。你的新衣裳现在让裁缝给你量好了,晚些时候再给你送来。” 既然老夫人都发话,她自然得做好。她朝后方使了个眼色,裁缝来给她量。 “你房里只一个泽兰定是不够的,这是云云和香香。手脚麻利又乖巧,伺候你刚好,如何?”方茹又介绍道。 两个丫鬟上前给苏钰行礼,长得倒是清秀可人。 苏钰瞧着她不由好笑,人都送到跟前了哪有她拒绝的份。 她们什么都不做才奇怪,如今安插人手进来,反而让苏钰安心不少。不然根本不知道她们想干嘛,总不能真的好吃好喝供着她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 苏钰笑道:“母亲考虑周到,我自然欢喜。” 苏钰没有让她们近身伺候,只是安排在外院做些粗使洒扫的工作。 晚点人都离开,苏钰叫她们准备热水,翻出自己之前磨的治外伤的药粉给泽兰处理伤口。 苏钰看着她身上层层叠叠的旧伤新伤跟自己的有的一拼,真是难姐难妹。 泽兰刚开始还拒绝,但是耐不住苏钰,只是道:“我才是伺候小姐的,怎么好意思让小姐为我做这些。小姐现在好厉害,还会治伤。” 八年前小姐还是个莽撞的小姑娘,如今改变了很多。面对方氏也是不卑不亢的,她真的是很欣慰,这样夫人应该可以瞑目了。 苏钰笑道:“我在乡下的时候跟村里的游医学了点。治疗你这种伤只是小意思。” 她又道:“如今我刚回来,你给我讲讲这府里的情况吧。” 泽兰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足足有半个时辰,苏钰听得认真。 “这府里的江姨娘是个怎样的人?”苏钰问道。 泽兰想了下道:“江姨娘是个很温柔的女子,平日里话比较少,对待下人温和,老爷也喜欢她。生下的四小姐苏媛也很乖巧,随了她母亲。” “瞧方氏身边连个美貌丫鬟都没有,定是不容人的。她想在这府里过活,就只能伏低做小,但凡有点别的心思,方氏必定是要把她撕了的。”苏钰淡淡道。 “邺京城近来有什么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吗?”苏钰又问。 泽兰一愣,挠了挠头,“邺京城里…奴婢比较少有机会出府,很多事情都是听那些丫鬟婆子说的。” “我听说那新科探花郎娶了两个夫人有这回事吗?” 被苏钰这么一点,泽兰想起来:“你这么一说,我前些日子有听那些嬷嬷们说起过。你说的应该是翰林学士周大人,他去年高中探花后被秦家榜下捉婿娶了秦家小姐,就是当朝丞相的那个秦家。” 苏钰压下心里头不适的感觉,点点头,“然后呢?” “他还算有情有义的,给秦家说自己当初在乡下有一门亲事。这秦家什么人呀,在咱们大邺可以横着走的那种,那个秦小姐也是善良又大度,同意她进门还跟自己做平妻。” “但是你猜怎么着,这个乡下来的夫人在周老夫人寿辰的那天被当场捉奸在床,真是丢尽了周家的脸。大家都说她不愧是乡野村妇,听说平日里经常撒泼耍横,那周大人和秦小姐对她是百般忍耐。周大人长得更是一表人才,她当真是眼盲心瞎了。” 苏钰表情有些呆滞:“的确是眼盲心瞎。” 泽兰又继续道:“这件事发生后,毕竟是被当众捉奸了,这位夫人有点不敢见人,还大病了一场。周大人还是对她如初,但是听说啊前些日子因为太愧疚在府里头上吊自尽了。也是算她有点良心了,不然得多膈应呀。这周大人伤心好一阵都病了,陛下感念他遭逢巨变,让他在家休息,前段时间听说都还病怏怏的样子。” 泽兰注意到苏钰脸色有点苍白,道:“姑娘怎么了,可是身体不舒服?” 苏钰回过神来,摇摇头道:“没事,这周大人还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,没人怀疑是他们联手害死原配吗?” “是了,刚开始也有这样想的,但是谁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,给自己戴绿帽子。毕竟是在朝当官的,可不得被人笑死。大家如今可都同情他呢。” 他们要是怕就不会这么做了,虚情假意,没得叫人恶心。 “还有后续吗?那位死去的夫人…她的家人没有寻来吗?” “她的家人,这就又是另一个轰动的事情了。听说那个夫人他们一家都是魔鬼啊,她的父亲好像是个大夫,但是丧心病狂毒死了十几户人,简直可怕死了。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,如此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奇怪了。”泽兰拍了拍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