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百户气愤地揍了他一拳:“如今说不要,晚了!你没听见,张大人都打算拿百户之位来换人娶他小姨子了!
那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!
之前嫁了人,却和姐夫纠缠不清。最近死了丈夫,索性住到她姐姐家了!
张大人后院起火,好几次都是脸上带着伤出门!
现如今怕是终于受不了齐人之福了,要找个老实人把他小姨子嫁出去。你可别以为是娶了个福星,那可是个扫把星!
他挑中你,一是你老实,二是实在没人敢娶他那小姨子!”
马昂之前就听过张大人的花边消息。他那小姨子没嫁人之前就与他搞在了一起,还被他老婆宣扬了出去。后来他岳父不得不把小姨子嫁给了张大人手下的一个汪姓百户。
这汪百户每日当值就铁青着一张脸,背着张大人总是冷不丁吐口唾沫。前不久鞑子兵过来,汪百户被派出城追击,死在了鞑子兵刀下。
马昂如今被张大人挑出来当接盘侠,并不是什么好事。
谁知道他会不会是第二个早死的汪百户呢?
马昂呆愣愣地说道:“俺、俺今天就回去提亲去!”
郑百户拉住了他:“你且小心些,忤逆了张大人,你那小寡妇未必在镇上呆得下去!他可是咱们镇子上说一不二的活阎王!”
马昂不信邪,甩开郑百户自顾自往家走去。
刚走到燕子楼门口,就看到有兵丁在门口闹事。有两个兵丁正扭着秦柳的胳膊,秦柳的头巾被人扔在了地上。
一名尖嘴猴腮的鼠须中年兵丁手上拿着文书,比对着秦柳的面容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你果真是刘良之女、李旺之妻——刘柳儿?怎么看着这年岁不大像?文书上写着刘柳儿二十三岁,小娘子看起来顶多也就十六七岁。”
马昂冲上前去想要理论,却被人挡住了。
鼠须中年兵丁傲慢地说:“哎哎,急什么?本官奉千户张大人来落实户籍人口,你一个小小的总旗,胆敢忤逆张大人不成?”
马昂又急又怒。他终于明白了,张大人出手有多狠辣!
上位者一出手,让你连回绝的余地都没有!
若是他不答应娶张大人的小姨子,李家小寡妇就要被当作身份不明人士被抓走。
马昂看着被人钳制住、满脸羞怒的秦柳,心里郁闷至极。
他紧紧握住了拳头,过了几瞬,又松开了拳头。
他换上一副笑脸对兵丁说道:“长官,您还不知道,俺今日刚与张大人喝了酒续齿,过不了几日便是大人的连襟。你又何苦为难俺的人?”
鼠须中年兵丁老神在在地笑笑:“果真如此?这刘柳儿又是你什么人?”
马昂正色说道:“俺马昂向来言出有信,一口唾沫一个钉儿!只要张大人不改主意,马昂便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!”
说到这里,马昂又缓和了语气,拱拱手说道:“这秦柳是俺义兄的遗孀,在下照顾一二是情理之中,还请大人抬抬手,别为难一个妇道人家。”
鼠须中年兵丁挥了挥手,钳制秦柳的人松开了手。
鼠须中年兵丁说道:“那下官便回去了,马大人别忘了遣媒婆去张大人家提亲。”
秦柳呆了呆,奇怪问道:“提什么亲?”
此时天上正飘着雪花,路上也没什么行人,只有一队路过的骑兵缓缓而行。骑兵中有人被这边的纠纷吸引了,有几人还勒住马围观。
鼠须中年兵丁本来转身要走,见状又回头,得意洋洋地说道:“自然是我们千户张大人的小姨子,嫁给马昂马总旗的亲事了。我们张大人的小姨子,那可是个大美人儿,马大人好大的福气啊!恭喜恭喜!”
这话说得阴阳怪气,连毫不知情的秦柳都听出了其中的不妥。
可她见有人围观,还是打算先按下此事,等一会儿私下里再问马昂。
鼠须中年兵丁见她无话,带着手下自顾自离去。
秦柳也往燕子楼里走去,刚到门口,却听到有人大声问:“这燕子楼,做的什么生意?”
秦柳愣愣,朝问话之人方向看去,那人骑着马一身戎装,身上裹满了风雪,应该是个路过的兵丁,她答道:“是个食肆。卖饺子、面条、牛肉,客官可是要用饭?”
那名兵丁看了身边人一眼,说道:“正是,有劳了。”
秦柳回店自顾自忙碌去了。
最近好些天没营业,店里存储的食材并不多。
她也不假惺惺地去拿菜单问客人吃什么,而是自顾自做了起来。
因为都是做好的成品,她略煮煮就端了出来,正好看到客人刚拍完身上的雪,找了一张桌子坐下。
进店有两个人,却只有一位坐了下来,另一位站立一旁,服侍着坐下的那人解了披风,摘去头盔。
秦柳把热腾腾的面条和饺子端到桌子跟前,正好看到坐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