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姬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沐雨收回有些不舍的目光,旋即望向了阿奴,
“这么晚了,妈妈叫我作甚?”
“并不是妈妈叫娘子,而是那些人……又来了。”
阿奴小声道。
听到这话,沐雨脸上闪过一丝异常。
她沉吟片刻,才低声道,
“你把他们带过来,莫要声张。”
“是,娘子。”
阿奴点了点头,快步起身离去。
不消多时,等她折返回来时,身后跟着几个魁梧的身影。
这些人满脸络腮胡子,眼眶凹陷,鼻梁高耸,其中还有深蓝色的瞳孔。
身上所穿的衣物,带有明显的胡人风格。
一见到沐雨,他们纷纷单膝下跪,用生硬的夏语道,
“见过居次!”
面对他们的行礼,沐雨身躯闪避了下,淡淡地道,
“你们无需行此大礼,我已经不是什么居次了……”
“居次是单于唯一的血脉,怎么可能不是居次!”
为首的大汉,认真地道。
沐雨皱了皱眉,心想这人怎地如此死脑筋。
“你们这次来找我,又有何事?”
“我们已经联络了不少忠于单于的族人,只要居次出面,他们便愿奉居次为主,去讨伐那些叛贼!”
“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,你们还是请回吧!”
“您可是我们的居次,怎能一直待在夏人的青楼内?还望居次三思!”
“我意已决!你们若真把我当你们的居次,就速速离去!”
沐雨板着脸道。
见她态度如此坚决,为首的大汉叹了口气,无奈地道,
“吾等暂且先离开,还望居次再考虑衣服那!”
他说着站起身,朝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,旋即缓缓离开。
在几名胡人走后,沐雨坐在那里,幽幽地叹息起来。
“娘子,咱们为什么不跟他们一块走呢?”
一旁的阿奴怯生生地道。
她虽然年幼,但却也知道,怡春院不是正经的地方。
沐雨摸着阿奴的脑袋,秀美的脸庞浮起一抹苦笑,
“阿奴你还小,你不懂……”
当年阿奴不过三四岁,尚且不记事。
但沐雨可还记得,她从族中逃出来,一路上颠沛流离。
不知受尽了多少苦,搭上了多少人的性命。
怡红院的生活,虽然不太体面光荣,但好歹稳定。
最重要的是,经过今日跟姬烈的交谈,沐雨发现,自己似乎是对他生出了爱慕之心!
“好吧,阿奴一切都听娘子的。”
阿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……
在龟奴的指引下,姬烈来到张昌德的房间外,扣响了房门。
“谁啊?!”
房内传来张昌德不满的声音。
“我!”
姬烈轻咳一声。
“王……公子?稍等,我马上出来!”
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,紧跟着房门被推开。
满脸红唇印的张昌德,一边系着裤腰带,一边讪笑着走出来,低声道,
“王爷这次……怎么还这么快?”
“你懂个屁?孤是跟沐雨姑娘促膝长谈,讨论文学去了,懂吗?”
“不是很懂,应该是没弄到手的意思吧。”
得,野猪吃不了细糠。
姬烈从怀中掏出手帕,没好气地丢给张昌德,
“把脸擦干净!”
等到其他几名护卫,都完事后,姬烈一行人离开怡红院。
在回府的路上,凉风习习,姬烈的心情也是愉悦许多。
但当看到街道两旁,靠着墙根的那些流民后,他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。
虽说这段时间,在张昌德不懈努力下,卫卒的规模又扩大了不少。
连带着他们的家眷在内,整个高老庄已经有差不多一千多号人。
但对幽州城内的流民规模而言,却是杯水车薪。
除了幽州城外,其他几座县城,乃至整个幽州境内的流民,少说也有数万人!
拥有现代社会思想跟眼光的姬烈很清楚,导致这些百姓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,流离失所的原因,就是以公孙庆为首的士族!
他们就像一个个吸血虫般,趴在大夏朝身上,贪婪地吮吸着百姓的鲜血!
不管是为了自己,还是为了这些可怜的百姓,自己都要把公孙庆给推翻!
姬烈心中打定主意,目光变得坚定起来。
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昌德,轻笑道,
“张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