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近中午的时候,闫芳香睡醒了,幸好杨锱城不在,否则非被强制按回去再接着休息不可。 洗漱完下了大堂,立马找陈胜男了解情况,听说史红鸾对百福羊毛毯很满意,闫芳香终于舒了口气,不枉她耗时耗力的做补救,总算有个好结果。 陈胜男提醒了一嘴:“大嫂,你别高兴得太早了,咱虽然帮史红鸾解决了大问题,但依我做了她十天学生的经验来判断,她一向自命清高,不认同的事绝对不做,她不一定十成十帮忙的。” 陈胜男之所以提前泼冷水,是怕史红鸾万一真拒绝了,闫芳香太过失望。 闫芳香不以为然道:“我帮忙,只是觉得她很珍视那件百福被,对她一定很重要,如果补救不回来,一定是一辈子的遗憾。你们几个千万记住了,咱们和齐云绣坊的事,史先生愿意帮忙就帮忙,不愿意帮忙,咱也绝不拿百福被的事做要挟,明白吗?” 几人答应下来,却不知,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落在了前来道谢的史红鸾的耳朵里。 史红鸾进了大堂,让小厮抱上来一只大礼盒做谢礼,闫芳香想要推辞,被史红鸾硬给留下了:“多谢娘子帮忙,谢礼不过是一套女妆匣,不值什么大钱,娘子再推辞就折煞我了。娘子用我在祭祀前,帮我把父母的百福字做成了百福毯,完全遂了我的心愿。娘子有什么心愿,按道理我也应该竭尽全力才是。只是,咱丑话说在前头,心愿之事,需得遵从本心才是。” “遵从本心”,说白了,就是别作奸犯科、杀人越货,或违背我做人的原则,否则,该不帮,我绝不帮,恩人也不行。 闫芳香把齐云坊掌柜提出的谅解要求告诉了史红鸾。 史红鸾摇了摇头:“这件事,我不帮忙。” 闫芳香等人顿时被噎了个大红脸。 史红鸾淡然的转向陈胜男,面色带着几分不悦:“陈小姐,你既然做过我的学生,那就应该知道我的为人。在齐云绣坊,我已经承认了我也有对百福被保管不利的责任,又怎么可能泼妇讹人般四处宣扬齐云绣坊的不是?我当初是错看了你,但你,又何尝不是错看了我?” 陈胜男:“……” 陈胜男脑袋打结了一般,想了一会儿才明白,史红鸾说的“不帮忙”,不是“不帮忙”,而是无需帮忙,她的人生准则,不允许她那样做。 陈胜男如学子般深深一揖:“多谢史先生!” 史红鸾脸色一黑,身子一闪:“陈胜男,咱打个商量,以后,在外面,千万别说做过我学生。” 陈胜男:“……” 闫芳香、珍娘掩嘴偷乐。 陈胜男眼珠子一转,往史红鸾耳边凑了凑,压低声音道:“不让我叫你先生,难不成让我叫你----义嫂?” 史红鸾惊如脱兔,被眼疾手快的陈胜男一把又给抓了回来,在耳边继续蛊惑:“义嫂,你和我义兄两个人,全都循规蹈矩,像是两只都缩在壳里的乌龟,谁也不愿意先探出头来走进对方的生活。你虽然看不上我,但心里其实是羡慕我的吧,只有像我一样离经判道,才有可能实现看似不可能的愿望?” 史红鸾终于挣脱了陈胜男,头也不回的跑了。而脑海里,反复的重复着陈胜男说的话。 陈胜男的话虽然难听,但话糙理不糙,她与王赫明两个人,彼此心知肚明彼此喜欢,却又都循规蹈矩惯了,不想做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:如,门不当户不对,私相授受,私定终身…… 正如陈胜男所说,像极了两只同时缩头的乌龟,如果没有一个主动探出头来,这辈子,也就这样了。 虽然闫芳香听不见两个在聊什么,但从两个的过度反应来看,陈胜男说的话,肯定不是什么好话,否则也不能这以刺激到史红鸾。 闫芳香嗔怪道:“胜男,你以后说话注意些,别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香油,啥话都往外倒。” 陈胜男面目变得几分委屈:“大嫂,我才不是狗肚子装不住二两香油呢,我是阿花的肚子,能吞下一头小鹿,能装着呢。” 陈胜男涌起了滔滔八卦之情,解释了一句:“大嫂,你不知道,王赫明和史红鸾,彼此爱慕,只是两个人都循规蹈矩惯了,前怕狼后怕虎,偏又不放手来个痛快。看得我都替他们着急。刚才用话磕了磕史红鸾,要么相濡以沫,要么相忘江湖,别夹杂不清。” 闫芳香意味分明的看着陈胜男,常言说的好: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 现在的陈胜男和杨铢城,何尝不是另一个史红鸾和王赫明? 闫芳香鬼使神差的问了句:“胜男,如果你喜欢的男子和你相差很多,你父亲很可能会不同意,你怎么办,是相濡以沫,还是相忘江湖?” 陈胜男毫不犹豫回答:“大嫂,不可能相差很多的。我是急性子,不可能喜欢磨磨叽叽的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