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的手下依然守在走廊的尽头, 他不敢违背干部A的命令,只好一直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,直到上司所说的时间过去, 少年才敢往那间封闭的密室走去。 他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, 但是结局从不出人意料。A已经不是第一次将人关进那间密室里折磨。而他也从未失手过。从里面出来的人,要么脖颈上已经挂上了属于A的异能力项圈,要么就变成了一具尸体。 脸上有着伤疤的少年在逐渐靠近那个方向时,隐约发觉了异常。 走廊里是不同寻常的安静, 而密室的门竟然处于敞开的状态。扭曲的门板显示出它曾经遭遇过怎样粗暴的对待。 少年倒抽了一口气, 有一种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升起。但明明不可能…… 他朝着门口探头,却被内部的场景吓了一跳。 鼻尖逐渐嗅到了房门内浓重的血腥味, 原本趾高气扬的干部A正倒在地面上, 他的七窍流血,死不瞑目地睁着双眼,脸上还残留着惊惧交加的神色。 在他的身下,是蔓延开的浓稠鲜血。 这个把利益视作一切,拥有过于自信却实力过于普通的男人生命走到了尽头。 A的下属瞳孔瞬间放大。少年下意识地揪住自己颈间的黑色皮质项圈,他仓皇地幻视四周,却见到原本应当死去的囚徒此刻正安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。 男人的额角破了个伤口,有一股血慢慢顺着重力的作用从他苍白的脸一直流到下巴,最终滴落在木质的旧桌面粗糙的花纹上。 已经在黑暗的时间中混迹了很久, 少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。 “费佳, 你可以试试继续动手。”旁边,传来一个冷淡且镇静的声音。 少年偏过头,只见神月佑一正抱肘靠在阴影之中, 在他开口发言之前, 他一点也没有发觉对方的气息。 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, 即使是费奥多尔,也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眉。 “如果这是你的意思的话,”头戴毡帽的男人收回了手指,啃咬起了自己的拇指指甲,“我自然会遵从神月君的意志。” 神月佑一没有理会他,而是干脆利落地对旁边的少年说道:“A死了。你先离开这里。” 待那个少年一步三回头地走远,费奥多尔才继续开口:“你的异能力应该不是‘随心所欲的神枪手’。光是你能力的表现,就远远不只是影响一把枪。”否则他也不会在方才的博弈之中落入下风。 “你隐瞒了港口黑手党。”费奥多尔说道。他的脸上明明没有笑意,但是那双眼睛里却带了深沉而颇具暗示性的色彩,“即使是A,都没有意识到你的能力。” “是。”神月佑一走到摇曳的烛火前。他捞起一旁原本由A坐的椅子,将它拖到了一边坐下,“我知道你。” “你背叛了A,只是为了与我交谈?”费奥多尔微微眯起眼睛,下一瞬又恢复了正常。 “当然不。”神月佑一脖颈上原本应有的项圈此刻早已不翼而飞,露出光洁的颈项,“死屋之鼠的首领,你愿意出多少价码,来为你的生命支付赎金?” 在他话音落下的这一刻,烛火的光芒瞬间定格。整个空间在这一瞬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。 A已经两个月没有给他涨过工资,但是面前的这个青年绝不是穷困潦倒的模样,对方一次性支付的赎金,应该至少会比他半年的工资要多才对。 神月佑一盯着面前的NPC。在他的手机里,躺着崭新出炉的一份调查报告,而这份报告的发件人,此刻正在帝丹高中的校园教室里上着国文课。虽然一些语句语焉不详,但是却也描写出了,面前的这个男人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。 “死屋之鼠”这个名字分外贴切。 即使是站在港口黑手党的立场,神月佑一也有实力驱逐这些外来的异能力者。 费奥多尔的表情似是僵硬了一瞬。就在对方道破他身份的时候,这个男人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了下来。 “赎金?”他重复了一遍。 “让你的同伴来救你,而我只要金钱。”神月佑一轻描淡写地说道。 费奥多尔勾起唇角:“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。不过,你对港.黑应当也没有绝对的忠心吧?” …… 轮船最终成功回程,在横滨的港口靠岸。 上面,干部A的属下已经乱成一团,在脖子上操控生命的项圈失去它的威慑力之后,这里的人无不想要获得自由。 神月佑一往前踏出了一步,下一秒已经从轮船出现在了港口停靠的空地上。他心情不错地将一张黑卡放进兜里,熟练地掏出了游戏机。 再过一分钟就要整点,游戏里今天有活动,他肯定不会错过。 神月佑一就近找了条公共长椅坐下,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屏幕操作。 远方,头戴毡帽,面色苍白的青年远远地看了他一眼,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。 他顺着横滨的街道慢慢走着,但是却相当熟练地避过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。在路过十字路口时,一个老太太忽而挡住了他的去路。 “这位先生,你可以帮帮忙吗?我想要到那边去。”ID为“天上仙子”的玩家攥住了面前男人的手。 成为玩家这么久,作为一个游戏内的高龄人士,她早已放飞了自我。即使是找NPC帮自己过马路,也会挑选自己最为顺眼的人。 这个男人虽然在并不算冷的春天穿着厚重的毛绒领大衣,头戴保暖的毡帽,但是长相却是一等一的英俊。看他苍白的脸色,应该是生病了吧。 “天上仙子”同情地看着他。 被这样注视的费奥多尔嘴角一弯:“我可以带您过去。” 两人慢慢走过马路,然而青年的动作没有停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