涵姐儿没事,刘大却浑浑噩噩的烧了三天。
再次醒来时,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,他呢喃了两句渴,却无人应承,这才悠悠地睁开眼睛,耳边鼾鼻如雷。
原是刘奶奶知道大孙子落水,一时惊吓过度,晕死了过去,醒来又见孙子高烧不退,连日的担心,身体实在撑不住病倒了。
这会刘爷爷照顾着老伴,何氏连守了两夜被劝说着去休息了,只剩刘贵在一旁守着。
妻子要照顾孩子,地里的农活只能放置一二,可家里劈柴,喂猪,打扫鸡圈,挑水却还需每日做。
大夫来家里住了三晚,今天又正好送人回了趟县城,这会已经累得不行。
他强撑着在一旁守了两小时,困得摇摇欲坠又不敢闭眼,怕半夜孩子醒来。
可最后到底也没撑住,迷糊迷糊的就闭了眼,直接趴睡在了床边。
刘大侧头看见酣睡的父亲,挪手轻推了一下,艰难道:“爹爹,爹爹。”
无奈刘贵睡得太死,刘大缓了缓神,攒上了三分力气推道:“爹爹,爹爹。”
刘贵猛然惊醒,看到醒来的大儿子,大喜,手足无措道:“我去叫大夫。”说着就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。
刘大心中悲戚,他想先喝口水!
随着大夫的醒来,刘家的院子也点起了灯,个个披衣起身,除了刘奶奶因病未起身之外,大家都满脸焦色地蹿到了刘大的卧房内,连刘二也不列外。
刘大在何氏的帮助下喝了两杯水,靠坐在床头道:“我这是睡了多久?”
何氏回道:“三日。”
刘大一愣,瞧着天黑,他还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时辰罢了,却没想一闭眼一睁眼间,就过去了三日。
他张嘴欲问,却被大夫生生打断,“可还有什么不适?”
“头疼的厉害,手脚仍酸软乏力。”
大夫点头,“无恙,先喝点肉粥……”躺床上三天不吃不喝不头疼乏力那才怪呢。
大夫简单说了几句,刘贵便送他去休息了。
村长听了大夫的话,让儿媳去厨房先熬点小米粥,先缓缓胃,明天再到邻村卖点肉,熬点肉粥。
一回头,就见小孙子还杵在那叽叽咋咋,喝道:“回自个屋睡去。”大孙好了,他得好好跟小的算算帐才是,一天不打就皮痒。
刘二懦懦地‘哦‘了一声,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。
屋里顿时清净了,村长和蔼道:“你再睡会,粥好了爷爷叫你。”
刘大摇摇头,“不了,爷爷你去歇下吧。”睡了三天,他实在是不想再睡了。
“我在这陪你一会。”
村长又细问了一遍刘大是否还有什么不适,以及落水的经过和县学的生活。
刘大也无不耐,一一回着,犹犹豫豫好半天才嗫嚅道:“涵姐儿可还好?”他一男子都昏天暗地的睡了三天,也不知涵姐儿一弱女子现下如何。
村长思忖片刻,道:“应该无碍。”若是病了也是该请大夫的,不会没动静。
“这就好。”
村长叹气道:“就怕以后不好找夫家了。”平心而论孩子是好孩子,但要他为此让大孙子娶涵姐儿他却是不愿的。大孙十六岁,过年后就要准备考秀才了,以后更是要考进士当官老爷的,娶个乡女做正妻不合适。
说者无意,听者有意,刘大垂眸静坐许久,道:“爷爷,我想娶涵姐儿。”
村长闻言一惊,习惯性地去摸索烟杆想来一口,孙子是他带大的,他了解。既然提了出来,那就是认定了。
刘大看爷爷摸了半天不存在的烟杆,显然是慌乱了。
他按下爷爷慌乱的手,道:“爷爷,涵姐儿不顾男女之防跳水救我,娶她是我该做的。”
见村长还欲张嘴,他坚定道:“爷爷,没涵姐儿,孙儿现在与您就是天人永隔了。”
他运了运气,声轻却字字清晰道:“况且,孙儿也心悦与她。”只有表明心意,爷爷以后才不会对涵姐儿有怨。
他忍着臊意,继续道:“而且,佑哥儿聪慧过人,明年又要进州府学,前途一……”
刘大话未说完,村长惊呼道:“什么,你说佑哥儿明年要进州府学?”
“应该是吧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刘大回道:“刚柏哥儿说的。”弟弟柏哥儿说了佑哥儿一通好话,大抵就是佑哥儿前程好,得好好结交,希望自己能把佑哥儿从这件事里摘出去。
原以为大家都知道,现在看来至少爷爷是不知的。
刘大蓦然神情放松,心想求娶之事八九不离十了。
村长没了烟,便背着手来回地在屋里走动。
之前没注意,现在再一想梁二家也并非是他所猜测那般——靠卖田地来维持生计。
看来是之前想岔了,欣姐儿之前送银票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