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掌柜接过,凝神细看,看完麻浮散药方时,不由地大赞道:“妙呀,妙。”
又一口气看完了《本草纲目》的第一卷,笑道:“敢问这位老祖宗可还在世?”
“都不在了。”
“哦?是两位?”
“对,麻浮散出自华佗,他擅长治外科,可惜留下的书籍已遗失。《本草纲目》乃李时珍所著,是医药学的著作。但我对医术无甚兴趣,留在我手上也无大用处,还不如卖给你们,用处更大些。我知道济民药铺一直以惠民济民为宗旨,是医药界的领头者,只愿你们能助它流芳百世,惠及更多的百姓。”
周掌柜起身双手作揖,道:“欣姑娘,大仁,周某在此替百姓谢过。”
欣姐儿见状立即上前托起周掌柜,“周掌柜万万不可如此,这是折煞我了。”
“我本也不愿卖如此高价,可最近为了弟弟进京府书院,跑前跑后急需一万两,所以您看……”
周掌柜沉思片刻道:“我看药方和书卷都是新墨迹,不知我何时能见全书?要不你改日带上全书过来,我也好先跟周家族长商讨一二?”
欣姐儿愁苦道:“不是我不愿意,实在是牵线人只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,错过了今天,我弟弟就进不了京府学了。您看您能不能行个方便,今天就把银票给了,我一个月之内必定把书给送过来,而且还附送一本《伤寒杂病论》。”
周掌柜先生一愣怔,还有一本?随后又微拢着眉,迟迟不语。
欣姐儿见状道:“无妨,如果周掌柜难以抉择,我们另找别家就好,买卖不成仁义在,以后我再有好东西也定会往这送的。”
“时间紧促,我们就先告辞了。”
姐弟俩并行离去,欣姐儿给佑哥儿使了个眼色,佑哥儿低声道:“我就说先去福寿堂,那就诊的多是老爷太太,只要是好东西,张掌柜出手一向阔绰,你非不听,白白浪费时间。”
周掌柜闻言捏了捏眉心,道:两位请留步。”他不是没怀疑姐弟俩是故意的,但济民药铺与福寿堂一直都是对头,如果因他一时的犹豫让福寿堂得了先机,那他就是周家的大罪人了。
哎,店里一天只能支取五千两,剩下的五千两只能自己先垫着了。
姐弟俩相视一笑,转瞬间又变换好表情。
欣姐儿狐疑道:“周账柜?”
“两人随我来吧,我们先签个协议,我把银票给姑娘,只盼姑娘所售之书能对得起我对姑娘的信任。”
欣姐儿笑道:“周账柜放心,医书一周之内若不满意,您尽可找我退还银票,也可以把此条款纳入协议中。”
周掌柜只勉强挤出了一个笑,未再多言,五千两可是他全部的私房钱。
欣姐儿姐弟俩又坐了一柱香的时间,周掌柜才步履急迫地从家取来了银票。
两人拿了银票,又马不停蹄地往陆府赶去。
日头从这个窗头跳到了另一个窗头。
陆景执棋落子,道:“可要先开饭?”
“不用,多吃了几块花糕,现在还不饿。”
陆景瞥了一眼基本上没动的梅花糕,浮了浮嘴角,“你今年十四了,是到了知男女之事的年纪了。我不知你们是如何相识以致你产生了欢喜之心,可欣姐儿乃平常百姓,只想过安逸无忧的生活,性子又散漫市井,不管是身份,还是个性,你俩都不适合。”
爱慕之心被点破,轩辕祁也毫无羞躁之感,窈窕淑女君子好逑,男女之事历来如此。
“正侧妃不行,到时候就以良娣聘之,想来梁家人也是愿意的。至于欣姐儿,她爱财,我许她荣华富贵,放在自己身边,多宠宠就好。”
陆景摇摇头,“欣姐儿爱财,但她更爱她自己,我劝你最好就此打住对她的心思,以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。”先动心的往往会是受伤的那一个。
轩辕祁嘴角泛出一丝苦笑,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,自从石桥村离别之后,闲暇之际总是会想起那双满是揶揄狡黠的杏眼。一想到她亲过自己的唇,抚过自己的肩,触过自己的腿根,就觉得心里荡着一丝甘甜,说不清道不明。
更甚的是,前些日子,他第一次梦遗了,而梦中的女子别的看不真切,那张脸却让他知晓了自己连日来的烦躁与苦涩为何而来。
他也怀疑过是身体的需要,特意找来了几个婢女,玉体横陈,长腿细腰,山峦起伏,可他却仍提不起半分兴致,倒是梦里看不真切的东西变得更勾人了。
“既然想,那就要得到,瞻前顾后,我轩辕祁不是胆小之辈,要输也输得痛快。”
此话一出,陆景只平淡地饮了口茶,未再多置一言。少年人,不撞南墙不回头。
两人又静默地下了半晌,欣姐儿才悠哉悠哉信步而来。
她得意地往桌上一拍,道:“这是一万两银票,还忘周公子也能按时交差。”
轩辕祁眉梢一挑,边收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