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宁随被他钳着下巴不敢动弹,只能够乖乖地看着他。 他的眼睛也湿漉漉的,浓密的睫羽很长很漂亮,越看越漂亮。 “你认识我以后,总是在受伤。”沈星燎轻声道。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都在疼,有的时候甚至在想,宁随怎么就能不怕他呢,如果远离他的话,现在说不定还是那个爱笑又聪明的漂亮小孩儿。 可是只要想到他会离开自己,沈星燎又会猛然汹涌起矛盾的愤怒,还有浓烈的想要掠夺的心理。他不可能让宁随离开他的,他的恶劣已经到了,宁随就算真的哪天怕他了,他也会把他绑在自己身边的地步。 宁随总是有办法抚慰他□□的情绪,依旧是仰头乖乖看他的姿势,但是下巴却顺势搁在沈星燎的掌心,轻声回答:“哥哥,我不能否认这点。” “认识你以后我受伤是会比以前更多了。” “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受伤,就选择性遗忘掉快乐啊。我跟你在一起快乐的时间比受伤的时间更多,所以我就总是觉得超级快乐,这样比起来受伤就显得微不足道了。” “我们不能那么贪心。以前我没有朋友的时候,虽然不会受伤,但是也没有任何人关心我,我的 生活总是很平静, 像是望不到头的荒漠。” “想要得到什么, 就务必要承受什么,这是书里面说的。” 沈星燎瞳孔扩大,轻微颤动着盯着他。 他无法相信宁随的用词会如此的精准,戳中他的心脏,让他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风暴给淹没,在汹涌的情绪中疯狂浮沉。 这完全就不像是小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话。 但确实是早熟的宁随能够说出来的。 沈星燎紧紧地抱着他,宁随便也顺理成章地窝进的他怀里。这个时候的小孩总是很缺觉,更别说经历了白天这么大的动荡。 “哥哥。”宁随打着哈欠都小心翼翼的,担心真的把药给吃进去了,待会儿还得麻烦沈星燎重新给他涂。 打完以后他才很认真地道:“你去我那里睡吧,我的房间很大。” 他不想跟沈星燎分开,不管白天黑夜。 白天自己已经非常黏着他了,晚上也想黏着,时时刻刻都能够听到他心脏的跳动,确认他的情绪尚还稳定没有□□,这才能够放心。 “先睡吧。”沈星燎暂时并没有答应他,只是闭眼。 不是不喜欢,是觉得宁随跟自己黏得太久,他会厌烦。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跟宁随分开,所以夜晚是唯一能够承受的时间。 这种状态被最终打破的时候,是在深冬。 沈星燎再次收到了母亲寄过来的信件。 距离母亲的葬礼都已经过去了好几l个月,但是却源源不断地有信件寄过来,全都是她生前安排好的。 还没有进入到急救室之前,她甚至就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的结果,然后事无巨细地交代下去,计划缜密周全,足以保证沈星燎不管到了再是困难的处境,都有足够的底牌拿出去反打。 倘若是从前的沈星燎,在拿到这些底牌以后,会冷静地收起来。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一个怪物,被培养得冷酷残忍,只要是他想要出院,拿到这些东西随时随地都能够回到沈家。 到现在自己这个继承人的身份还没有被搞下去,就已经足以证明,沈家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办法跟他打。 但是现在的沈星燎不同。 他是真的接受了心理治疗,而这些治疗不是主治医师带给他的,是宁随带给他的,让他好像不再是从前那个绝对的偏激疯子。 在看到这些信件的时候,沈星燎只觉得神经剧痛。没有消散的、积压的情绪铺天盖地涌来,让他在深夜里面回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。 曾经在沈家时面临的各种明争暗斗、这样白雪皑皑的深夜中突如其来的车祸,长达一两年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血雨腥风,还有等待着他回去的各种狂风骤雨。 沈星燎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,无声而幽暗地站在窗边,直到宁随气喘吁吁跑起来的时候,他身上流淌着的都是一种近乎毁灭的戾气。 宁随看到他这模样就觉得心惊,只能够骗他说自己被养父揍了,哀求沈 星燎带他离开疗养院。 沈星燎听完以后果然暴怒, 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, 甚至都无法辨别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,就带着宁随离开。 去砸掉养父的家,开车进城然后又朝着更远的地方驱使而去,最终又被监视沈星燎的保镖们齐齐拎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