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震天鲜少用这种话评价别人,云晚意彻底愣了愣。 晃神过后,才疑惑道:“您一直在边关,知道官场的变化?” “别人我不知道,这谢柳义我却知道。”苏震天刚吃完药,嘴里发苦,喝了一大口提前准备的温水,这才慢条斯理继续。 “他也算有些才华有天赋,年纪轻轻就已是多年前的贡士,只可惜那年人才辈出,他相当于陪跑,连进士都没中。” “贡士也不错,他年轻,前途不可限量,回古丽百越之地做了个不入品的地方官。” “若按照这条路慢慢晋升,怎么也要十几年二十几年才能熬到五品六品,也算运气,五年前两广起义,事情闹得十分严重,你可听过?” 云晚意一直在三峰村,对于五年前的事自然不知晓。 前世她倒是听常牧云提过一嘴,说起那场起义里冒出了好几个忠勇之士。 不过常牧云并未提及具体情况,她也没打听过。 云晚意摇摇头:“乡下蔽塞,我不知道。” “也是。”苏震天又喝了一口温水,跟着道:“五年前天降大难,一场大雨不分昼夜,整整下了两个月。” “四五月正是农作生长的关键时期,这场雨泡死了所有的农物果树不说,各地山洪泥石流频发,导致不少人流离失所,无家可归家破人亡。” “朝廷听闻此事,立刻加派了不少粮食布匹和银两前去赈.灾,可上城距离两广太远了,快马加鞭尚且要十来日,何况重车粮草,行路缓慢。” “这一耽搁,雨势也逐渐减小,难民成群涌入了其他稍微好点的地方,迟迟不见赈.灾的物资,饥寒加上水灾引发的瘟症,民愤难平,不知怎么 就出了个起义人士。” “朝廷反应过来时,那起义的队伍已经壮大,竟联合了两广的一大半人,不容小觑。” 云晚意听到这,只觉得奇怪:“一般起义,乃是皇帝昏庸无能,地方压榨,百姓民不聊生,实在无奈才会奋起反抗。” “这场天灾中,朝廷也在想办法,起义之士怎么会成功?” 苏震天摇摇头,道:“谁也不清楚,但,赈.灾的粮草和银子在层层克扣下,只有一小半抵达两广,这也是民意激愤,起义的原因之一。” “那时候边关也十分紧急,不光是我镇守的西南方,魇族不断作乱,镇北王镇守的东北,敌国也不停试探找茬。” “北荣内忧外患,实在经不起动荡了,这时候,以谢柳义为首的反起义官员站出来,耗时一个月,终于没费兵卒,平息了这场大乱。” “皇上欣赏谢柳义的智勇,让他坐上了知州的位置,他的确本事了得,短短几年间,以从五品的地方官,晋升至两广总督的位置。” “上几任两广总督都是四十五六岁才坐上,谢柳义真是撞了大运!” 云晚意越听,眉头蹙的越紧:“既然起义,后路便是粉身碎骨,谁也不可能就此作罢,谢柳义不费兵卒,是怎么平息起义之乱的?” “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,皇上忌惮,在风波后勒令不准提及。”苏震天叹了一声,道:“也正因为起义无法回头,谢柳义的手段才令人称赞。” “这样一个人,怎么可能被人玩弄股掌间,你们老太君真是疯了,才会觉得谢柳义会甘愿为淮安侯府铺路!” “还有,在起义之前,林州云家就毅然决然将如花似玉的嫡长女,嫁 给了毫无官阶的谢柳义,这样的人家,又如何好拿捏?” 云晚意又是一愣:“什么?起义之初,林州云家就把云翡如嫁给了谢柳义?!” “是啊。”苏震天笑意里多了些意味深长:“林州云家几代经商,身家不菲,是林州有名的富商,他们的女儿不愁嫁。” “谁也不知道为何会在当时,把女儿嫁给谢柳义那种无名之辈,就和能未卜先知似的。” “林州距离两广还有些距离。”云晚意却是想到另一件事:“他们怎么认识的?” 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隐约听说,是谢柳义无意间帮了外出踏青的云家长女。”苏震天也不清楚具体内情,只道。 “两人相识,后来生情。” 云晚意垂眸,想着这件事的关联。 她还以为,林州云家是看在谢柳义的官位上,才把花朵一般的云翡如嫁给他。 可既然是在谢柳义升官前,两人就已经成婚,林州云家图什么? 图谢柳义那张奇奇怪怪,对着无法入眠的脸,还是图他的才华? 她见过云翡如,云翡如心气儿高,为人处世圆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