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沐泽一口气说了很多—— 自打皇上病后,太后可谓是殚精竭虑。 她要防着孙子辈还有王爷们造反,尤其是异姓王张赫,虎视眈眈多次求见。 还得费尽心思瞒住皇上的病情,外头打探的朝臣,宫中不安分的妃嫔。 天气异常,百姓那边还得想法子稳住…… 哪怕太后深知皇上的身子,极大概率是无法恢复了,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,指望帝氏能带来好消息。 帝氏的人是到了,可惜,皇上那边也传来了噩耗。 十日,怎么可能让帝氏的人同意帮忙,时间太仓促了! 太后心里绷着的弦似乎猛然断掉,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直接昏厥在勤政殿内。 抬回寿宁宫,刚一清醒,太后顾不得自己的身子,立刻命人去镇北王府寻常景棣和云晚意进宫。 可出去的人回来汇报,说是镇北王妃的及笄大礼,镇北王带着王妃出去了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 镇北王府的人又说不清楚王爷和王妃的去向,太后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出去寻人,闹得全城皆知,只能耐着性子等。 常沐泽刚去看过太后。 太后脸色不好,整个人恍恍惚惚,行迹憔悴,略带着几分疯魔。 说到“疯魔”二字,常沐泽停下来,隐晦的看了眼常景棣:“皇叔,我觉得您现在还是不去为好。” “皇祖母受了刺激,看到谁都觉得要害她似的,邱嬷嬷说昨晚还念叨了帝妃娘娘的名讳。” 常景棣蹙了蹙眉,避开了帝妃的话题,只问道:“太医院那边呢,就算魏院首不在,其他的太医,难道就一点儿也诊断不得?” 常沐泽见他不提帝妃,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,顺着他的话叹道:“唉,皇祖母也算是心病和实病交替。” “您也该知道她的性子,在见识过十二皇婶的医术后,对太医院的人大失所望,恰好魏院首和其他几个资历深的太医都在勤政殿伺候。”.. “皇祖母不相信去给她诊脉的太医,早间还连斥了信赖的庞太医,说他医术不精,不配在太医院,骇的其他几个太医也惶惶不安。” 常景棣到底在太后跟前许久,知道这是太后能做出来的事。 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,须臾抬头:“我先去瞧瞧。” “我和您一起吧。”常沐泽到底还是害怕常景棣和太后,会因为帝妃的事情起冲突,试探着道。 “皇祖母性子不好,我在,她总该是收敛些。” 常景棣奇怪的睨了他一眼。 常沐泽有些心虚的低头——他刚才说的不够清楚,刻意隐瞒了些许。 根据邱嬷嬷所言,太后梦魇的话,并不体面,还辱骂了帝妃。 帝妃虽去的早,可到底是十二皇叔的生母! 常景棣也觉察了一二,没有反驳,淡淡道:“随你。” 两人抵达寿宁宫时,整好碰到太医院的大张太医苦着脸出来,身后跟着小张太医和其他几个太医。 一个个垂头丧气,堪比死了亲娘。 冷不丁看到常景棣,几人又回魂了,慌忙间给他请安。 常景棣停下脚步,问为首的大张太医:“太后娘娘凤体如何?” 大张太医尚未起身,就着这个行礼的姿势,道:“回王爷,太后娘娘的病多半来自心。” “太后娘娘牵挂皇上龙体,又是操心劳神,又是惊惧惶恐,压力太大了,以致于气血郁结,淤积于心脑。” “况且这天儿,您也知道,暑热的太不正常了,叫人心烦意乱难以静心,心火旺盛也难免……” 常景棣猜也是这番话。 他毫不意外,只问道:“开药了吗?” 大张太医这才抬头,隐晦的看了眼常景棣,又侧头和周围几个太医对视几眼。 “大张太医,有什么说什么。”常沐泽轻咳一声,提醒道:“王爷既然来,定也是担心太后的凤体。” “唉!”大张太医深深叹了一声,道:“药是开了,可太后娘娘只服了一顿,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吃了。” “下官等人正是因为此事,被太后娘娘给轰出来了……太后娘娘斥责,说下官等人是庸医,药不见效。” 说到这,大张太医的五官都要难受的挤在一起了:“说个不敬的话,药并非仙丹,岂有进腹就能生效的?” “王爷,您怕是要劝劝太后娘娘,暑热还不知道多久才结束,不吃药的话太后娘娘的身子撑不了多久啊!” 常景棣顿了顿,道:“本王知道该怎么做,你们先下去吧。” 大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