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祭司的话听的常景棣眉心紧蹙。 不过,大祭司有意试探,云晚意和常景棣也不傻,不会白白给她破绽。 云晚意袖子下的手缓缓松开,面色如常,轻笑道:“大祭司说的连慒大人,乃是北荣的清官,我没回上城时就有所耳闻。” “至于他的养女,我就不清楚了,毕竟我没见过连慒大人,更遑论是他的家人,王爷知道吗?” 云晚意侧头,看向常景棣。 常景棣十分配合,面上的诧异恰到好处:“我多年征战在外,见过连慒大人全是在宴会和朝堂,不知他的家事。” “说来奇怪,大祭司从来没有来过上城,这些年也和上城的人没有联系,又是如何得知北荣朝臣家事?” 大祭司抚摸着神仗,叹道:“我之前就说过,这些年虽然没有联系,但我心系你母妃的死。” “所以没来上城,却知道上城的消息,唉,我想查清楚你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。” 常景棣眉心蹙了一瞬。 但也只是一瞬,就松开了,目光去鹰看向莫莎:“莫莎跟随母妃,应该见过连慒大人。” “是。”莫莎冷不丁被点名,垂着眼眸道:“不过奴婢到底跟着帝妃娘娘在后宫,也只有宴会的时候远远瞧着连慒大人。” “那他这养女,也跟着一起?”常景棣紧跟着问道。 莫莎一顿:“不曾。” “这就奇怪了。”常景棣蹙着眉,面上的疑惑明显:“连本王在上城,都没听过他有什么养女。” “你跟着母妃在后宫从未见过,又是打哪儿来的消息?” 莫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 大祭司接过话,道:“我的人查到的,这些辛秘岂是能随意示人的,不知道就算了,没必要一直去追究真假。” “大祭司这话说的不对。”常景棣眉眼深邃,一眼过去如深潭般幽暗:“连慒是北荣老臣,功劳甚高。” “这养女的事,一个不好要给他带去麻烦,还是说清楚为好。” “那,就得镇北王私下去查了。”大祭司显然没打算接招,话锋一转,道:“你这王妃瞧着年轻,竟让太后这般器重,可见本事之大。” “不知道你之前,看出皇上是什么情况了?” 云晚意眯了眯眼。 现在的情况是,大家彼此心中都很清楚。 但明面上,谁也不想去戳破拆穿。 云晚意和常景棣对视了一眼。 常景棣眸色微变,轻轻眨了眨。 不需要言语,云晚意似乎看懂了他的暗示。 ——他们,来做这打破僵局的人! 云晚意收回眼神,和大祭司四目相对,轻声道:“我医术浅薄,实在看不出什么情况,但略懂看相,能看出些许不对劲。” “哦?”大祭司眼底多了几分兴趣:“哪里不对劲?” 云晚意神色凝重了些许,起身走到桌前倒了几杯茶,一杯递给常景棣,另一杯递给大祭司。 做完这一切,她自己抿了一口甜津津的消暑茶,慢条斯理道:“大祭司不是看出来了吗,皇上并无真龙之相。” “且命数极端,但从五行命数来看,应该活不到这个年岁,少年短命而亡。” “但,皇上现在的一切,都和命数不符,只有一个可能,曾有人用逆天之法,给皇上更改了缘由的命数。” 大祭司捧着茶杯,眼睛逐渐眯了起来。 眼缝中的光,既是审视又带着危险。 云晚意看上去太年轻了,放在寻常人家,就是个体面的大小姐而已,可也就是这么年轻的她,竟然知晓逆天命数?! 起先常景棣说起此事,大祭司并未多想,如今看来,常景棣绝对不是自己查到的。 难道,真的是云晚意看出来的?! 如此,她接下来行事,岂不是更加危险了? 大祭司疑惑更浓,终于是喝了一口茶,再多震撼到了嘴边,也只换做一句试探:“你竟然还懂这些?” “略懂。”云晚意伸手沾了些茶水,手在桌上点点画画,勾出一个太极样式:“岐黄之术的起源,本就和这些脱不开干系。” “学医的时候,跟着学了些东西,六爻五行八卦十二宫紫薇斗数……” “我只是好奇,皇上这命数司天监居然没看出来,却被高人更改,且当年能帮皇上的只有早逝的帝妃。” “大祭司,太后拉下身段,是打算让您沿用帝氏秘术,从未延续皇上的性命。” “这儿没外人,大祭司不妨说说,接下来打算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