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中哀嚎呻吟惨叫不断,奉命前去泰和医馆的官兵们,不得不先退出来,出去维持大街小巷的秩序。 好在天气反常的暑热,外出的百姓不算多,很多都是关起门在家发疯的。 城中的动静,很快传到了镇北王府。 其实不需要传,云怀书也发狂了,两指粗的铁链子被他拉的哐哐作响。 铁链的另一头,绕在客院的石柱子上,若非如此,云怀书早就凭着蛮力挣脱了。 常景棣过去查看情况时,云怀书完全失去神智,狂如野兽一样嘶吼着,直直朝他扑来。 云怀瑾胳膊沁着血迹,焦灼的上前,道:“王爷,怀书是彻底疯了,不久前那些响动,似是什么暗号。” “原本还在沉睡的怀书,被那炮声惊醒,忽然就成了这般德行……” 常景棣盯着云怀书,没有说话。 大寒接过话,小心翼翼道:“云大少爷,并非三少爷如此,外边也有不少百姓发狂发疯,比三少爷还可怕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云怀瑾今日没有外出,只听到外头的响动,并不知道具体情况,一头雾水道:“外边的人也是如此?” “不是说,怀书所中,乃是淮山伥鬼书吗,难道外边发狂的百姓,都是中的这劳什子邪术?” 常景棣抿着嘴,神色越发凌冽。 他所担心,正是云怀瑾所言。 云怀书是被淮山伥鬼书所控制,在府上拘着,夜半吃活鸡活鸭,如同野兽。 可外边的人呢,这么久以来,并未听到有人去官衙报案,也没听到各大医馆传出丁点儿消息。 由此可见,外边那些个发狂的百姓,极有可能仅仅是被响动声音勾的如此,平日并没有异常。 那,会是淮山伥鬼书吗? “这可怎么办?”云怀瑾略显狂躁:“怀书身子尚未恢复,由王府侍卫看管,尚且如此。” “外头疯了的百姓呢,被那些百姓所伤的人,又该如何,这,这上城,莫不是要成为人间炼狱?” “暂且按兵不动。”常景棣收回心思,道:“山涧道人马上抵达,这种巫术邪术,并非我们能搞定的。” “我是担心……”云怀瑾犹豫着,道:“有人借您被禁足的时机,想要颠覆这北荣!” 常景棣薄唇紧抿,良久才道:“摆明就是你猜想的这般,云怀书是在玉夫人那边中的淮山伥鬼术。” “恰好今日是皇上下令围剿泰和医馆,活捉玉夫人的日子,第一声响动,也出自泰和医馆。” “不用想,这城中种种动静,必然是玉夫人闹出来的,她是前朝百里氏的余孽,北荣建朝百余年,百里氏还没死心。” “这百余年来,北荣并未传出前朝欲孽的事,他们蛰伏多年,为的是什么,不用多言,形势严峻,你近来少出去。” “是。”云怀瑾忧心忡忡,道:“也不知道宫中如何了,晚意一个人在那……” 话没说完,惊蛰匆匆进来,迫不及待的通报道:“爷,好消息,山涧道人来了!” 常景棣顾不得云怀瑾两兄弟了,赶紧迎出去:“快,把人引到正厅接见!”.. 云怀瑾想跟着去,奈何云怀书这边需要人看管。 常景棣腿长,步子迈的极大,三步并作两步进入前厅,一眼就看到了白须白发的山涧道人。 山涧道人不愧是有名的修道之人,周身气度沉静,嘴角带着从容的笑意,儒雅又和煦。 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模样,身子却十分板正,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,还有一把古朴的长剑。 见到常景棣,山涧道人行了个道家礼法:“常小友,多年不见,你似乎苦尽甘来了。” “借道人吉言。”常景棣回以道礼,引着山涧道人入座,并未寒暄,直奔主题:“此番不得已,必须要打扰道人您,还望您海涵。” “唉,血月出,天道乱,人间沧桑,山河崩裂。”山涧道人敛了笑意,沉声道:“实在没想到,有人敢逆天而为。” 常景棣听到这话,神色猛然一变:“道人的意思,如今种种,包括天象,都是人为作祟?” 山涧道人捋了捋白胡子,锁着眉心,道:“正是如此,有人用逆天之法,催动星宿变化,生生改了原本的星阵。” “这,怎么可能呢?”常景棣只觉得匪夷所思:“星宿都能更改?!” “当然,我们修道之人,最后都想超脱凡尘,凡尘之上,还有天道。”山涧道人无意多解释这些,话锋一转,道。 “方才一路而来,我已经看到城中的惨状,利用无辜百姓的性命,真是可耻该诛!” “说起这个。”常景棣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