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纬上来就说得这般直白,惊蛰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。 好在,他因为疑惑蹙起眉心,顶着常景棣那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,表情看上去冰冷紧绷着。 帝纬并未察觉到别人情绪,只从他身上探出寒意。 寒意好啊,说明他在愤怒的状态。 帝纬不等他开口,继续往下,道:“大祭司来上城,应该把当年的事情都说给你听了。” “这些年,帝氏深觉对姐姐的亏欠,包括父王,临死前还在念叨着姐姐的名字。” 帝纬一边说,一边抬眸打量着“常景棣”的神色。 惊蛰顶着常景棣的脸,脸色紧绷着。 帝妃娘娘的事,王爷没有避讳过他,他也知道前因后果。 更多的,是为帝妃娘娘和王爷不值。 帝氏的人,都只想趴在王爷身上吸血。 大祭司是如此,眼前的帝氏新王,也是一样! 帝纬从他眼底看到了不屑和怀疑,深吸一口气,继续往下:“可惜,我们帝氏前些年出了变故。” “身为小族,无法和北荣抗衡,也无法给姐姐讨回公道,姐姐的死,对我,对父皇,对帝氏而言,都是极大的打击。” “好在,姐姐留下了你这条血脉延续。” 惊蛰想到王妃的叮嘱,压下心中的不屑,还有脱口而出反驳的话。 他调整好情绪,面无表情的看向帝纬,目光毫不避讳:“王君莫要忘了,本王先是北荣的镇北王,其后才是帝妃娘娘的血脉。” “有些话,王君还是慎言为好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宫内的眼线,比你我想象的要多得多。” “本王再提醒一次,方才那些话,不仅会给本王带来祸端,也会给你自个儿带去麻烦。” “王君若想安稳走出上城,还是安分守己的好,新皇并非你看上去的好拿捏。” 警告的话从左耳朵进,紧跟着又从右耳朵出来。 帝纬若是担心这些,怎么可能不远千里,从帝氏来上城? 他轻笑一声,在黑暗中肆无忌惮,连声音都往上提了提:“镇北王,你似乎搞错了重点。” “什么?”惊蛰冷了一瞬,是当真没反应过来,紧蹙着眉心,冷冷的注视着帝纬。 帝纬不慌不忙:“我的姐姐,你的母亲帝妃,真正的死因并非先老太后和太上皇。” “她,是被先帝害死的!” “先帝,你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!” 惊蛰猛然一顿。 刚要接话,不远处传来立秋的声音:“王爷,王爷,您在哪儿?” 惊蛰回过神,意识到有些事,不是他能解决的,冷声道: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 “等几日,请王君过府好好叙说。” 听到这话,帝纬满意的笑了:“好,我等着王爷下帖相邀。” 惊蛰依着常景棣的性子,没再言语,只回应不远处的“立秋”:“本王在这边,你跟来做什么?” “王爷,临出门前王妃叮嘱了,天寒尚未过去,晚上更是容易着凉。”云晚意拿着袍子走过来,道。 “宴会上还好,单独出来肯定冷得慌,奴婢给您送衣裳。” “拿过来吧。”惊蛰说话间,朝立秋走去。 帝纬也识趣,从另一侧离开,消失在黑暗中。 云晚意靠近,将手中的袍子递给惊蛰,低声道:“他说了什么?” “无非是那些话。”惊蛰顿了顿,又道:“但,他说起了帝妃娘娘的死,他说,帝妃娘娘并非被老太后和太上皇杀的。” “是死于先帝之手。”担心云晚意没弄清楚这复杂的称呼,又补充道:“也就是王爷的父亲。” 云晚意脑子嗡了一瞬,旋即压低声音:“帝纬要接近王爷,必要用个合理,王爷又不好拒绝的理由。” “他的话,未必是真,也不能全信,当年的事情,母妃死无对证,一张嘴,老太后和太上皇各执一词。” “大祭司和帝纬,自然也能编造出对他们有利的说法。” 惊蛰想了想,觉得云晚意说得也有道理:“是属下盲目了。” “没事。”云晚意警惕的同时,又松了一口气:“帝纬找过你,至少,今日的宴会,他不会再找你了,这一关,过了。” “过了就好。”惊蛰拍着心口,道:“属下这颗心,也能放回肚子里了。” 宴会是给帝纬办的,自然都围绕着他。 惊蛰回到席上,喝了几杯酒,借口担心家中王妃,先一步离开了。 在他走后,一个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