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马车出了城,程小四才后知后觉的想起,家里人都忙的起飞,她倒是去京郊看枫叶去了,且之前说好的大家一起去,结果现在只有她和元溯,不对,还有花花和吉丰。
回来后要是被问起,要怎么交代?
看着神态惬意的元溯,程小四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,“你每天都没有事情做的吗?”
元溯挑眉,“小四觉得我应该有个差事?”
女子嘛,都希望自己的丈夫最好能封侯拜相,给自己带来荣光。
程小四连连摆手,“不要多想,我没这个意思,纯粹是好奇。”
在她的认知里,高门大户的儿郎享受了家族资源,总是要为家族出力的,元家倒好,就只有一个元大人在朝,元辛就不说了,连元珩都没个差事。
“等年后兄长就要入朝了。”
元溯也没瞒着她,“皇上对世家的态度你许是也知道一些,元家鼎盛时期受到了皇上诸多‘关照’,这些年没了锐意进取之心,父亲能入阁实属意外,大哥入朝也是父亲深思熟虑后的结果,我并非长子,日子自然过的宽松许多。”
说的多含蓄啊,程小四想,那就是被皇上打压的厉害,现在不敢太嚣张了,不能让皇帝猜忌。
程小四歪着脑袋想,“这样也挺好的。”
撑门立户的事有元珩,孕育子嗣的事也有元珩,且人家现在有儿有女,元溯就没了生育的压力,管家的事有元珩的妻子,意思就是她以后什么都不用干,舒舒服服的在角落里过日子就行了。
她就怕以后和元溯成亲后被家里长辈催生,就他们这样的关系很难想象要怎么去生一个孩子。
“以后我们会被分家分出去吗?”
元溯觉得她考虑有些久远,“不会。”
“那我们以后靠什么过活?府中给发月钱?”
她是不是应该想给自己搞点什么产业,要不然以后怎么办?
光靠吃自己的嫁妆过日子?
元溯笑了,“小四无需为银钱之事发愁,府中会发月钱,不过我也有些私房,断不会让小四没银子花的。”
程小四眉头轻蹙,“我不是说想要花你钱的意思,就是觉得以后我们又不能给府中出力,还像两只大米虫一样在家吃吃喝喝,久了你大哥大嫂该要有意见了。”
“如果可以是不是应该考虑做点什么买卖,每个月有点进项,不至于手紧。”
她们家虽然富裕,但那么几个兄弟姐妹要娶要嫁的,且还差不多都到了年纪,家中接连的娶儿媳嫁闺女,怕不是要把家底给掏空,她要是还贪更多的嫁妆就不像话了。
主要是她现在是顶着人家小姐姐的身份活着,也没给家里做过什么贡献,平日里得到的好处就够多了,哪里好意思再拿更多?
元溯见不给她透露一点真东西,她怕是要担心以后吃不起饭,“我这个你放心,我手里有些买卖,多少也能赚到些银子,吃喝是不愁的,你也不用和我见外,以后成了亲我们就是夫妻,让你过的寒酸不是坠了我十里花场第一公子的威名?”
“要知道我这名声可是用银子堆出来的,没道理成亲后就变穷鬼了是不是?”
“这些事你无需担忧,也无需有心理负担。”
这回程小四是不担心了,又开始惊讶,这位花花公子居然还有自己的产业?
“你是一展所长开的花楼吗?”
她就顺口这么一说,元溯顿时咳嗽了起来,咳的还很厉害,吓的程小四连忙替他顺背,“我就是说说,你别激动。”
她就不应该多事打探人家的私事,这就超过合作伙伴的范畴了。
缓和下来的元溯深吸了一口气,他怎么觉得程小四其实精的很?
真的是随口一说?
“就做一些寻常的买卖。”
程小四直接表示相信了,“挺好的。”
外头赶车的吉丰回头看了一眼车厢,他家公子现在不行了啊,怎么不把自己在花楼的那一套拿出来拿捏住四姑娘,他怎么感觉公子回回见了四姑娘都要吃亏的样子?
忘了,他家公子在花楼都是靠银子说话的,在四姑娘跟前行不通。
马车不快不慢的走在路上,有青草和树木清闲盈满车厢,程小四挑开帘子,入眼便是满眼青黄深绿,“冬天是什么时候来的?”
她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春日。
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,入目是漫山遍野的红,其间还还有深绿和青黄,带着肃杀的风从山间而起,一时间漫天遍野沙沙作响。
山间有石阶,随着石阶而上,程小四说忘了将华宝和傻根儿带来,“两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,前日府中的大黄狗扑咬傻根儿,华宝飞到狗头上一顿啄,早前狸猫要抓华宝,傻根儿扑腾上去将狸猫摁在了地上。”
元溯跟在她身后笑道:“你那院子倒是热闹。”
“本来就热闹,除了这两个还有一窝狸花猫,是我阿姐和离的时候从闫家带回来的,很好看,我们姐妹几个都住在一个院子,整日都有说不完的话,就是这两日他们忙,才显的有些冷清。”
身后的吉丰飞快的扫了一眼程小四的后背,娘呢,和离的时候连猫都没放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