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宁县,东郊山头。 一日之间,一座座高炉拔地而起,宛如插在山头上的一根根石柱。 苍宁县工匠袁金等人,带着一应流民,在矿山中不住忙碌着。 整个山头上,传来一片敲打建造之声,如火如荼。 赵铮环顾四周,满意一笑。 这些流民,之前都吃过不知多少苦,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采矿冶铁的活计。 根本无需半点催促,每个人都在卖力干活。 照这个建造速度,估计最多只需两三日的功夫,每日便能冶炼出大量铸铁。 他心里可是有不少好点子,都可用铸铁实现! 只要到时候形成良性的循环,治理流民的成效,便能初步凸显出来。 可下一刻,一阵马蹄声忽然响起。 洪秋树骑着马匹,行色匆匆,飞快赶到赵铮身前。 “殿下,出事了,乡绅李汉成,带人去流民居住之地闹事!” “昨日殿下将他儿子李淮关进了大牢,今日他便带了一大帮人过来。” “怕是来逼殿下放出他儿子的。” “卑职见势不妙,便即刻前来禀报殿下!” 说话间,洪秋树紧皱着眉头,满脸忧心忡忡。 如李汉成这样的乡绅,正是苍宁县的地头蛇。 流民的安身之地,本来就被李家强占着。 包括正在大兴工事的这座山头,也都是李家的。 那李汉成岂会善罢甘休? 而听到洪秋树的汇报,赵铮眸光顿时一冷,寒意逼人。 抓了他儿子,只是一个警告。 可这小小乡绅,居然还敢去流民安身之地寻衅滋事? 也好,他正等着苍宁县的乡绅送上门来呢! “召集将士,本殿下亲自去看看!” 赵铮大袖一挥,一行人迅速动身,很快便赶到了流民的安身之地。 先前,赵铮手下的兵士已经备好了木材,才带着流民中的年轻壮力赶赴矿山。 所以,留在安身之地建造房屋的,多半是老幼妇孺。 若有人前去闹事,他们必定首当其冲! 无力反抗! 果然,刚一接近流民安身之地,赵铮面色猛然一冷。 前方,浓烟滚滚,火光漫天。 之前备好的木材,正被烈火焚烧着。 就连已经初步搭建好的房屋框架,也全被推倒在地。 显然是有人故意放火,将这些木材点燃了! 见此一幕,林俊义和洪秋树顿时神色骤变。 心中燃起熊熊怒火! 他们辛辛苦苦置备的木材,竟然就这么被人肆意毁坏了? 无需多言,一行人加快速度,迅速向着前方冲去。 火焰滚滚,木材被烧得劈啪作响。 流民们看着眼前的景象,皆满脸凄然。 全都瑟缩成团,护着被吓得嚎啕大哭的孩童。 个个脸色惨白,又不忿又畏惧地看向前方。 却战战兢兢,不敢言语出声。 他们眼前,则是一众作家丁打扮的人。 那些家丁各自手拎棍棒,围堵着流民。 同时不停挥动棍棒,敲敲打打,将四周一切完好的物事毁坏殆尽。 而在家丁前方,还有一个身穿锦衣的富态中年人叉腰而立,正颐指气使地催促着家丁。 “继续砸,将这里的东西,都给老爷我烧个精光!” “一点都不许留!” “这群该死的流民,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在太岁头上动土!” “你们是眼睛瞎了,还是耳朵聋了?” “不知道这片地是老爷我的地盘吗?” “现在,立刻去给我把那什么大皇子找来,告诉他,将本老爷的儿子给放了!” “要不然,老子连你们一起少了。” 李汉成伸手指着前方流民,寒声怒喝。 脸上的横肉都在震颤着。 而听到中年人的话,流民们纷纷面面相觑。 心中都充满了悲凉与愤怒。 这些人一来,就气势汹汹地阻止他们建造。 还将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房屋框架,全部推倒毁坏。 甚至,连殿下帮着他们备好的木材,都被一把火给烧了! 这是要将他们往绝路上逼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