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。 姜念念额前沁出细密的汗,乌发丝丝缕缕缠在侧脸,呼吸急促,素手紧攥着。 霍祈……快跳下去…… 有炸弹! 霍祈……快跳下去…… 那一刻的焦急是刻在灵魂里的,以至于姜念念每每回想到都浑身紧绷着。 少女的灵魂好像一直困在那个悬崖边。 黑云在天上翻滚,海风呼啸。 她奋力挣脱,起身,然后跟随着霍祈一起跳下。 这是她认为最好的结局。 如果可以,让她选择一种死法,她只想和他一起。 悔恨和悲痛把她的心撕成碎片。 所有艰涩的情绪都交杂在一起,她这些天高烧断断续续。 “姜小姐.....姜小姐.....”蒋风鸣的声音在她耳边忽远忽近。 对不起……蒋风鸣,我…… 姜念念对蒋风鸣的愧疚很深很深,面对一个用生命救过自己的男人,她简直就是恩将仇报。 欠的太多,该怎么偿还? “姜小姐……醒过来……快醒过来……” 病房里没有开灯,一片幽蓝之下,蒋风鸣速度很快的掰开她手指。 男人担心她又把掌心扣出血。 这几天,他在姜念念耳边,该说的都说了,该劝的不该劝的都劝。 但她就是不醒。 “我们已经安全了,姜小姐……不用害怕。”蒋风鸣的声音尽可能的放柔,他不会哄人,每次看到姜念念满脸细汗的时候,只会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掉。 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,是景谦。 他面容憔悴,身披白大褂,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,走近了才看到在他的胳膊上还绑了一条白布。 自那场爆炸后,警方连续找了他好几次,在真正确认过他和景睿除了血缘关系之外没有任何利益输送后,这才派车将人送回。 虽然景睿的死对全国来说都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儿,但也代表着景谦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的逝去。 纵使他深刻的明白,这是他哥最好的,但,心依旧是沉重的。 “麻烦帮我摁下呼救铃。”蒋风鸣声音焦急,看着姜念念呼吸有点困难,他大动肝火:“快呀!站着干什么!” “霍祈没死。”景谦语调平常,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:“姜小姐,你爱的那个人没有死,你不用自责。” “什么?”蒋风鸣喉结艰涩的滚动,满脸不可置信,他下意识想问:“怎.....”怎么可能还活着? 从那麽高的悬崖跳下,就算 男人知道这话说出口不对,所以一出声便急忙收住话口,找回理智后,垂眸看向姜念念。 少女眉目舒展,已经平静下来,她听到了。 蒋风鸣心里一沉,幽黑的眸子静静看着她。 他骗不了自己。 在某个不理智的瞬间,他是不希望霍祈活着。 虽然这个想法很卑鄙,很龌龊,但他不想再骗自己。 景谦回想到在警局听到的对话,虽然没有明确说明霍祈还活着,但他猜测八九不离十。 半个小时前的警局。 “虽然我们当时在悬崖下布置了救生网,但从那么高落下,网只有缓冲作用,最后还是砸进海里。” “那家伙命真硬,我听说他有创伤性应激障碍,医生说发病的时候,他的世界里就是一片硝烟弥漫的战场。” “真汉子。” “铁血男儿。” 简短的几句话,景谦得知,霍祈可能还活着的消息。 他还听说霍祈被连夜遣送回国了,好像是病情加重了。 不过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姜念念,作为医生,他只想把患者治疗好,所以有些话,他只能咽下。 病房沉寂了三十多分钟,蒋风鸣低头看着地板,眉心紧锁,十指紧扣。 景谦站在窗边发呆。 窗外的月辉洋洋洒洒,把景谦的身影拉的很长,他眼眸里的孤寂愈发浓烈。 姜念念缓缓睁眼,视线从模糊到清晰,入目一片幽蓝;她喉咙干涩,张嘴想说些什么,却只发出细微的声音。 蒋风鸣敏锐抬头,看到少女长睫煽动,猛的起身,紧盯着:“姜小姐,你醒了。” “霍……霍祈他……”人经历长时间的昏迷,一般醒来会寻找水源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