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小时前,蒋风鸣赶到旅馆时,没看到饿死的阮阮,却碰巧遇到背着相机刚从外回来的阮阮。 “你怎么——” “房间又不隔音,我喊人不行吗?”阮阮语气里多少带着点怒意,仰着下巴还翻了个白眼。 “没事就好。”蒋风鸣强忍了这一路,胸口位置的伤实在没办法再撑下去。 男人用手捂着胸,脸色发青,身形晃了一下,看上去有几分憔悴。 阮阮还算是有人性,立马伸手去扶,声音关切道:“我先送你去医院。” “不,不能去。”男人往旅馆里面走:“现在去医院怕是会被叛军抓,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。” “你管这叫小伤?”阮阮扒开他胸前的衣料,血已结痂,还有腐肉化脓。 稍有处理不慎,怕是有性命之忧。 他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。 阮阮有些生气,医院暂时是不能去,所以只能扶他上楼,看看伤口情况如何? 浑身发烫的男人根本就是任人摆布,就算被人撕开衣服,也无力挣扎。 伤口一圈已经溃烂化脓,子弹还镶嵌在肉里。 “不行,必须去医院。”阮阮大概能够猜到他是因为伤口溃烂而引起的发烧。 可眼下没有工具和消炎药,如何取出子弹?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,有些害怕。 “不能去。”蒋风鸣用力抓住她的手,虽然那力道一挣就开:“我教你。” “沙发。” 男人一边说着额头一边冒着冷汗,声音也是虚弱无力,阮阮急得眼眶湿润,但又没有法子,必须照他说的做。 她依次拿出工具,然后消毒后按照蒋风鸣所说的剃掉腐肉。 生剃腐肉这个过程让蒋风鸣直接腾了个死去活来,阮阮也不知道抽什么风,突然把手伸到他嘴边。 男人失去理智的瞬间,一口咬下。 阮阮没忍住的惊叫出声,手上给他消毒的动作颤抖着却不敢停,伤口上撒了大量的云南白药,最后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。 这过程花了两个多小时,简直不要太折磨人。 蒋风鸣休息了很久才清醒过来,睁开双眼就看到阮阮梨花带雨的脸。 少女脸上泪痕满满,鸦羽沾着泪珠,眨巴眨巴几下就像走丢的幼兽。 “哭什么?”男人嘴唇发白,眸子半开无力。 阮阮跟他醒来有些惊喜,凑近询问:“你感觉怎么样了?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 “死不了。”他经常用这句话来堵住别人的嘴,即便再难受也独自承受。 男人视线半垂,落在少女嫩白胳膊上那道刺眼的牙印上。 “干嘛用手?”蒋风鸣记起这牙印是出自自己之手,眼底的情绪有点复杂:“我不值得……你这种对我。” 阮阮抽噎几声,抬起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,声音颤抖:“你值得。” “你永远都值得。” “你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值得。” 少女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,声音丝毫不畏:“难道我这么做,你不知道为什么吗?” 空气中是一片寂静,除了呼吸和少女的啜泣,静的让人发慌。 阮阮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,今天她一定要得到一个结果。 “说话呀?蒋风鸣,我喜欢你,你知道的。” 少女的指甲掐着掌心,下巴细微的抖动着,眼神垂下,不时偷瞄男人表情。 “你就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吗?” 少女努了努嘴,脸上的泪痕又多了两道,抿唇压着委屈。 “我就这么不堪吗?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?” 无论是谁,到这一步都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。 她是女孩子,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这些酸言酸语,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。 他就这么冷血无情? 男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她手臂上那个牙印,一排带血的牙印,虽然已经止血,却看着触目惊心。 他是怎么做到咬一个女孩子的? 如果是理智尚存的情况下,他绝对不会这样做。 有些后悔伤害了一个小姑娘,他很想说对不起,但耳边都是哭声,一句话都插不进。 “好,蒋风鸣你真没种,你连一句拒绝我的话都不敢说。” “我告诉你,你就算不说,我也明白你什么意思,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