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王殿走一遭方才知珍惜。 傅州心只觉得自己更加平静了。 他痴痴看着窗边璀璨的阳,过去几天里在一片漆黑中,似无边无际的夜亦似深不见底的海。 无归期,心中乱。 如今,见阳,心安稳很多。 男人尝试着坐起身,却忘了自己受伤的腿,撕扯到伤口,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。 他没就此放弃,那么难,都挺过来了,还有什么挺不过来的? 现在,他只想给自己的爱人盖个被子。 两条腿太久没落地,脚底板触碰到地时,酥酥麻麻的像被蚂蚁啃噬一样,缓和几秒后,稍有改善,但依旧有些难以操控。 他过去一年选择做一个废人。 现在,他不想那么消极颓然。 身残,志不残,如眼下这般,才叫人称赞。 傅州心用手撑着膝盖,走了半天才一米距离,他不恼,心里只有欣喜。 即便,大腿伤口因为挪动而冒出血珠,他仍继续。 终于将被子盖到爱人身上。 至少还能够为她遮风挡雨,这就足够了。 此刻,璀璨的阳照满了窗,男人坐在沙发尾段,替爱人压好被子,才缓缓抬起头。 他认为苦难已经都过去,接下来的日子算赚的。 苏锦绣这些天都没有怎么睡好,或许是因为降温,夜里总是被冻醒,醒来后又想看看傅州心的情况,每次都没有惊喜,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几天。 本来到了早上6点,她的应该醒来,却因为一股暖意的覆盖,又深陷绵软的沙发。 霍祈这些天也一直往医院跑,总是借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来看一下老师。 虽然师母总是说他不必这么费时间,但他却不然,每天雷打不动的来看望。 苏锦绣也是做到了一天不出门,三餐有着落,还外加姜念念小丫头送来的甜点。 不愧是两口子。 霍祈这次拎着小米粥和一些补汤来,还未进门前,隔着门上的玻璃小窗看到老师坐在沙发上,迎着斜洒下来的阳,满脸欣然。 他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下。 医院的走廊总是阴冷的,霍祈的眼眶却是湿热的。 “老师……”男人拎着两手东西,站在门口,不敢靠近。 他的愧疚从眼眶流了下来,像个孩子一样傻愣愣站在那里。 傅州心病了一场,脸颊上的肉少了些许,唯有那双明亮的眼如旧。 “阿祈,你来了。” “老师,你好些了吗?”霍祈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,这才缓缓靠近,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小桌上,半蹲在傅州心腿边。 霍祈看到老师的腿上有血沁出衣料,立马起身要去叫医生。 “欸,阿祈,你师母还在睡觉,等她醒了,再说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霍祈还想要再说些什么,老师温柔的眼神看着师母,安静祥和,他看着好似并没有觉得痛,倒是被幸福包裹着。 “我再买一些您喜欢吃的排骨酸辣面来。”霍祈退出病房,几分钟后又推开病房门进来。 他看着老师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,枯柴的手摸着师母的头发。 霍祈不愿再打扰,放下排骨酸辣面,转身离开了。 关上门后,他再透过小窗往里头看,确认眼前这一切不是梦。 —— 金鳞艺术学院。 期末的考试在即,所有人都连夜找素材,为的就是拿个好名次。 且,这次的第一名,可以将自己的画放进学校里的画展馆。 可能这样说,大部分人还没有感觉,不就是画展馆吗?有什么了不起的呢? 此画展馆展示的画可不是有钱能买得到的,都是一些有市无价的宝贝。 能和这些著名的画放在一起是所有艺术生的一个里程碑。 无论是大一,大二,大三的学生,只要是拿到第一名就可以有机会。 这简直是让艺术生垂涎欲滴。 “念念,我说你挺着个大肚子,就不要再想着拿名次了。”徐钰涵感到有些惭愧,论冲劲竟然比不过一个孕妇。 姜念念在手机上查找那些比较小众却富有故事感的地方。 “往年可没有这个奖励,我怀着孕,不就是等于多一个人支持我吗?” 徐钰涵眉头挑高,吃惊的嘴巴张开:好像是有这么点道理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