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可能带那么多流民军入城,不是我自夸,以赵大同的能耐,还做不到振臂一呼就有人跟着他走。”
公主点点头:“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”
王二:“我想去南边。我听刘郎中说,读书人有句话,叫看再多书,也不如自己把路走一走,起码这世上有许多事,是书里找不到的。”
公主:“读万卷书,不如行万里路。”
王二笑道:“对,公主就是厉害!刘郎中说西北苦,不如南方好,一年四季都湿润,他自己孑然一身,无牵无挂,想去南方瞧瞧这边没有的草药,我就陪他走一趟。”
公主:“你打算向刘郎中拜师学艺吗?”
王二摇摇头:“我觉得我没那根筋,怕糟蹋了他的手艺,反正我有手有脚,路上帮忙干点苦力活,或者上山打点猎物去卖,
() 总不至于没饭吃的。”
公主笑道:“看来你都考虑好了(),不如我送你们一些钱?(),好帮你们路上度过难关?”
“别别!”王二忙摆手,状若看见洪水猛兽,“我这段时间早想清楚了,之前我犯了那么大的错,还被方良牵着鼻子走,说白了还是我心里有贪,既贪心,又下不了狠心,所以害了别人,也差点害死自己,还自以为是个好人。这地方因我而死的百姓那么多,有些人平日里未必就过得比我好,我心里有愧,我能收您的钱,让自己过得更好,那他们的命都没了,又上哪里去喊冤?”
他越说越是情绪低沉,神色带上黯淡。
对王二而言,他从兽性回归人性,秦州这段经历,是他不堪回首又必须面对的心结,上邽城百姓与那些流民军,死去的人已经无法找他算账了。
如果王二是个像赵大同一样没心没肺的人,他可能也不会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错,偏偏王二又不是这样的人,他的良心一遍又一遍受到折磨,最终选择离开此地。
见他真想通了,公主暗暗点头。
她愿意和明白人说话,却不愿跟糊涂鬼浪费工夫。
“既是如此,就祝你们顺利,我会让人给你们准备好路引,不过到了南方那边,就是辰朝的地盘,未必用得上了。”
“多谢公主。”
……
雨落正看着鸡圈里的鸡发呆。
鸡圈是官驿后厨旁边围的,鸡是上回秦州混乱时,自己跑进来的。
等到混乱结束,众人收拾残局,后厨仆役们来禀报,雨落才知道那里不知何时跑进了一只鸡,她让人提着鸡去附近问,都问不到主人,也没人养鸡,估计是乱起来的时候鸡跟着跑出来,说不定是从那一头跑到这一头,真正的鸡飞狗跳。
没办法,雨落只得将鸡暂时养起来,准备养肥一点再宰了熬汤,结果等鸡圈围起来之后,她又觉得这块地方只有一只鸡似乎太浪费了,便让人多买了几只回来,如今一共有五只鸡了。
她今天就看着鸡们在篱笆里头四处溜达,陷入深深的思考。
哪只鸡比较肥,今日该殒命于此?
有羽毛覆身,这些鸡看上去都差不多。
不如杀两只,一只炖汤,一只做手撕鸡,殿下应该爱吃。
距离她最近的鸡似乎察觉莫名危险,直接扭身往后面去了,头也不回。
雨落一看,不由乐了。
“你对着鸡在笑什么?”
冷不防从后脑勺冒出来的声音,吓得雨落一个激灵,人差点趴在篱笆上。
“你怎么神出鬼没的!”她没好气回头。
陆无事无辜道:“我站在门口喊了好几声,你都没应,我这才走过来的。”
雨落撇撇嘴,懒得搭理他,正准备回头继续看鸡。
“你在看什么,要捉鸡吗?我可以帮忙!”
“也行,那你帮我把那两只……”雨落感觉不对,“平日里你哪里有空到我这里来,还说
() 要帮我捉鸡?不会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吧?”
陆无事赔笑:“我今日真是忙里偷闲的,那些考生考完了,我家郎君和杨录事他们在批改阅卷,估计要忙两三天呢,郎君就放了我的假,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!”
雨落摇摇头:“便是陆郎君放了你的假,你没事也会跟前跟后,说吧,到底有什么事?”
陆无事讪讪一笑。
“其实也无事,我就是想问问,素和到底是谁?”
雨落狐疑:“陆郎君让你来问的?”
陆无事:“郎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?是我听过这名字好几回了,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,左右也是以后经常要打交道的,便有些好奇。”
雨落:“那倒是,我看陆郎君应该也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。”
陆无事:……
他嘴角抽了一下,解释道:“我家郎君护送殿下入京,他们是迟早都要回长安的,但现在局势如此,加上之前还有不少人想要殿下性命,离长安越近,恐怕越不安生。之前随我们出京的禁军全死了,现在我们能信任的就剩下公主身边那四十多名亲卫,这还得排除像你这样不会武的,还有之前在混乱里受伤的。我就是想了解清楚,殿下现在可用的人手还有多少,如果不够的话,我可以安排从秦州本地府兵里抽调一些人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