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没有趁公主弱小时杀了她 。
这样的对手 , 的确不能称为对手 。
“ 将他的脑袋割下来 , 寻一日悬吊在城门吧 , 此时你找谢维安他们去商议 , 看看
拟一篇什么布告合适 。“
陆惟交代完就不再看政弥一眼了 。
他悠悠然拢着袖子走出刑部大牢 。
外面阳光灿烂 , 从暗到明 , 眼睛骤然还有些不习惯 。
但他眯起眼之后 , 一下就笑了 。
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 。
车上徽记正是长公主府的 。
公主自然不是来探监的 , 只能是来等他的 。
这么一想 , 陆惟如何能不笑 ?
他笑起来 , 那是长安城一半小娘子都能神魂颠倒的 。
果然是公主在等 。
两人亲亲热热拉了手 , 在车上小叙闲话 , 又一道去饭馆用了午饭 。
谁也没提政弥 。
因为在他们这里 , 此人已经是个翻页过去的人物了 。
车轮永远滚滚向前 , 人生如此 , 历史亦如是 , 死去的人就此被抛在过去 , 再也不可能复活跑到他们前头去 。
而璋国要走的路还很远 。
公主倒是主动提起陈逐 。
“ 你还记得上回我们成亲 , 他派祁津来捣乱的事么 ?7“
陆惟自然是记得的 , 当时他们都觉得这事情不寻常 。
公主道 : “ 苏芳那边传来的消息 , 说是陈逐身体疑似出了点问题 。“
苏芳正是当年从数珍会叛出的芳娘子 , 她去了建康隐姓埋名 , 起初是开了一家蜜煎铺子 , 后来生意不错 , 又相继开了容栈与食肆 , 这些地方是最容易打听到消恩的 , 也时常有南朝权贵去光顾 , 久而久之 , 她与公主的合作就延续下来 , 成了公主安插在建康的钉子 , 时不时都有消息传递过来 。
陆惟一怔 :“ 病了 7“
公主摇头 :“ 苏芳语焉不详 , 想必是她也无法打听到更确切的 , 这等事情 , 必为宫闸隐秘 , 能有一二风声传出 , 已是不易 。“
陈逐膝下无子 , 假如他身体出了问题 , 一定会开始着急 , 因为他原本是想要路北朝争霸天下的 , 好不容易登上皇位 , 壮志未酬 , 这让他怎么甘心 ?
所以他要干方百计挑拨北朝人心 , 通过祁津送聘后礼的方式来离间公主和陆惟 , 这种办法放在从前他可能不会去做 , 现在却顾不上那么多了 。
这样一来 , 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。
公主听罢没有高兴 , 反是叹了口气 。
“ 陈逐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, 他在时 , 我会担心 , 但他不在了 , 南朝一定大乱 。
两个聪明人现在已有相当程度的默契 , 陆惟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 。
南朝大乱 , 北朝未必受益 , 因为北朝现在还要休养生息 , 还没准备好一场南下统一的大战 。
“ 希望陈逐能多撑几年吧 。“
陈逯的确身体出了问题 。
但不是生病 , 而是被人下毒 。
凶手不是别人 , 正是他的兄弟吴王陈孟 。
早在两人相争皇位时 , 吴王就已经设法给陈逐下了毒 。
用的是药性相克的毒素 , 一时半会不会发作 , 但日久天长肯定影响寿数 。
吴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, 陈逐是在他死后才发现身体不对劲 , 从而被查出来的 。
但吴王已经死了 , 陈逐拿他鞭尸也无济于事 , 只能四处求医问药 , 最后甚至连炼丹寻道的法子都用上 , 反倒让身体更差了 。
他恨极了吴王 , 又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, 哪怕能活到四十 , 也熬不过章玉碗他们 。
陈通只能加快步伐 , 将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做了 。
他过继了宗室的子嗣 , 立为太子 , 又加紧处置国内碍事不听话的世家 , 此举自然引起世家反弹 , 他们放纵态愫流民起义 , 就像当初的方良一样 , 这种办法在历史长河中数不胜数 , 又屡屡行之有效 。
待五年后 , 陈逐撒手人寰时 , 南朝不出意外乱作一团 。
北朝看准时机 , 让李闻鹊率兵南下 , 逐一攻城略地 。
李闻鹊几乎没有遥上什么阻碍 , 因为在陈逐驾崖之后的两年里 , 南朝朝堂为争权而内斗 , 有能耐的武将要么割据一方 , 要么被权臣杀害 , 平庸无能之人被推上去当傀儡 , 而继位的幼帝根本无力压制这一局面 。
如此 , 天下一统之势已成 。
橘猫一蹦一跳 , 灵巧跃上石墩 , 又眼巴巴看着屋檐上的三花猫 , 想要过去同玩又怕自己跳不上去被同类嘲笑的烦恼流露无疑 。
但它还是决定一试 。
不试试 , 怎么知道不行呢 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