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的神色。 公主面色苍白,表情恹恹,望之即知是受了惊吓。 刘复见公主忙问:“殿下是否不适,可要寻个大夫来看看?” 公主摇摇头,有气无力:“老毛病了,在柔然多年,提心吊胆落下的,无妨。” “公主有药,这病只能静养,若非一天之内受到那么多的惊吓,也不会旧疾复发,我等身为奴婢,却无法为主人分忧,实在惊惧交加,只能恳请几位早日抓到真凶。殿下奉命出塞,卧薪尝胆,眼看朝廷大败柔然,公主就要苦尽甘来,可怎么会有人丧心病狂,对一名弱女子下手呢?!我们殿下又做错了什么!” 身旁的侍女风至忽然插口道,语气激烈,说得杨长史与刘复坐立不安,羞愧难当。 尤其是刘复这厮,原本就同情怜惜公主遭遇,又为公主柔弱杨柳般的姿态倾倒,这下更是护花之心大盛,恨不得当即拍胸脯保证几天之内就抓到凶手就地正法。 “那名刺客已经有些松口,都护命人加紧审问,想必很快就有眉目了。另有下毒一事,仵作也已初步查验过,下在饭菜里的毒物应该是钩吻,剂量极大,对方以八角花椒掩盖,辛香异常,帮厨婢女应是不知情,方才忍不住贪吃了。” 刺客的事,刘复陆惟已经知道了,但杨长史提到的钩吻,也是前脚才查出来的,还来不及去禀告李闻鹊。 刘复不满意:“不是说还有个厨娘跑了吗?就算一时半会找不到人,她的亲族家属总不能跟着一块跑吧,都抓起来审审,我就不信审不出半点东西!” 杨长史唯唯诺诺,干笑着安抚请罪。 事关公主安危,他也不敢轻易下什么定论。 陆惟没有吭声。 这两天之内,出的事情太多了。 先是都护府婢女木娘深夜横死。 隔天公主在光天化日之下遇刺未遂。 紧接着当天晚上又出了给公主下毒的事情。 婢女木娘看似只是一个小人物微不足道的生死,但时间正好与后面两件事衔接在一起,很难不让陆惟有所联想。 而这三件事,凑巧都与李闻鹊有关。 李闻鹊没有对公主下手的动机,但公主死了,李闻鹊肯定麻烦很大。 所以,凶手的目标不是公主,而是陷害李闻鹊? 不对,刺杀与下毒,都是冲着杀人性命去的,不是小打小闹,若非公主运气好,就算躲过白日里的刺杀,晚上这场中毒,也会香消玉殒。 还是说,凶手既针对公主,也针对李闻鹊? 陆惟正沉思之际,便听见公主点他的名字。 “陆少卿以为如何?” “嗯?” 陆惟抬头,适时露出片刻迷茫。 公主不以为意,好脾气地重复一遍:“方才侯爷担心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,提议我们早日启程回京。” 陆惟摇头:“若不将凶手找到,即便离开此地,殿下依旧危险。说不定在这里有李都护在,还更安全些。” 刘复听出他的弦外之音,难以置信:“难不成凶手还能一路跟着我们追杀到京城去?!” 他说完这句话,就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了。 既然凶手对公主如此狠毒,那势必是不得手誓不罢休了。 陆惟道:“殿下,我去牢里看看那刺客审问得如何了。” 刘复哪里还睡得着,一听就马上说:“我跟你去!” 风至道:“此事与殿下有关,二位贵人能否容我同行?” 陆惟还未回答,公主柔柔的声音响起:“侯爷,可以吗?” 刘复想也不想:“自然可以!” 陆惟:……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公主一眼。 陆惟怀疑公主已经看透刘复本性。 但回首的那一瞬间,他只能看见公主目光盈盈的恳切。 在这样的目光里,那十年岁月仿佛消失不见,她既不是那个先帝在时的天之骄女,也不是起初人们想象的历尽沧桑,她就像长安城中那些被教养良好的高门闺秀,随波逐流,温柔无害。 陆惟微微眯起眼。 正因如此完美—— 他反倒觉得,越发蹊跷。 从在城外第一眼看见公主起,这种古怪感就维持到现在。 与刘复满腹怜香惜玉不同,陆惟在这位公主身上,发现一种近乎破解悬案或谜题的乐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