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:“从她来历不明的情况看,应该是早有预谋。但三年前,谁会料到柔然大败,我会归朝?” 也就是说,此人未必从一开始就冲她来的,起初的目标可能是别人。 三年前,发生了什么事? 柔然大利可汗暴毙,群龙无首,在她的撮合下,柔然三王摄政。 而中原这边,沈源私自出兵柔然,大败而归,被处置,这才有了后来李闻鹊的上位,整顿军纪,出兵伐柔。 公主:“看来,有必要找陆惟谈谈了。” 此人能力不俗,城府深沉,对中原的了解远胜于她。 雨落:“那奴婢去将他叫来?” 公主:“不急,你去收拾行李,若有人问,就说我不愿在张掖久留,想尽快启程回京。” 雨落很诧异:“真的要走吗?” 她倒不是不想走,是现在这么多事情没解决,她以为公主一定会想查个水落石出再走。 公主道:“你反正就这么将消息散出去,我要等陆惟来挽留的时候,与他谈谈条件。” 雨落更是奇怪了:“最想留您的,应该是李都护吧,怎么会是陆少卿?” 公主诡秘一笑。 为什么陆惟会来挽留? 当然因为他这次作为送迎副使的另一个任务,是来查沈源旧案的,上回陆惟就已经跟公主说过了,案件没查清楚,他肯定不想走,但公主遇刺要走,又属于情理之中,他肯定会过来挽留。 这厮殊为狡猾,她想从对方嘴里挖点东西不容易,赶上机会肯定不能放过。 雨落没有风至的身手,但她素来对公主言听计从。 “那奴婢这就去收拾放话,殿下该好好休养,什么事都不要管了,您方才跟那陆惟往暗道去了之后,奴婢一直后悔没有拦住您。” 公主不想听她啰嗦,撒娇道:“我有些饿了,想吃你做的手擀面,再放点臊子,切得碎碎的,胡椒尽可多放些。” “可风至还未回来……”雨落迟疑不肯走。 公主伸手把她往外推:“都护府要是再出事,李闻鹊就不用混了,他总归还是有点本事的,外边也有人守着,去吧去吧!” 雨落无法,很快被打发走了。 她一走,公主脸上那点娇憨随即消失无踪。 取而代之的,是若有所思。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,公主想道。 她仿佛看见一张天大的网,漫无边际,将所有人与事都罩住。 撒网的人,显然不止一股势力,也不止一个目的。 甚至他们的目标,可能也不止针对她,也许还包括李闻鹊、奉旨过来接人的陆惟和刘复等。 思索暂时没有结果,公主打了个呵欠,决定等见到陆惟再说。 她经历一夜鏖战,身体实则已经困倦到了极点,但精神却还有些亢奋。 躺下之后翻来覆去,迷迷糊糊就睡过去。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。 公主知道都护府防卫森严,安全无虞,这一觉倒是睡得安心。 醒来的时候,她手脚发软,自知是睡久了的征兆,再睁眼望向朦胧帐外,已是日光西斜,不复入睡时的黎明。 雨落在外间听见动静,忙挑帘子进来,服侍公主起身洗漱。 公主竟已整整睡了一个白天,从清晨到黄昏,但也因此缓过神来,舒展筋骨,精神奕奕。 风至和李闻鹊等人也已回来,听说她在歇息,就没有前来打扰。 朱管事被抓去审问了,那地下魔窟也被李闻鹊扫荡过,但未能扫荡干净,只因那下面三教九流太多了,还有许多被抓去充当奴隶的人口,一时之间也无法全部清除。 李闻鹊只能先派人驻守在那,把数珍会余孽先抓回来审问,其余与此无关的人,按良人或奴隶再做分别处理,像那些行走各国的商队,李闻鹊肯定不可能全都扣留,最后大部分没问题的肯定也得放走。 再有数珍会当时朱管事为了逃走,启动大殿机关,将原本参与拍卖的人,几乎都杀伤殆尽,里面不乏重伤濒死,又有些来历的商人,李闻鹊还得为他们寻大夫治伤,伤好之后才能审问,这一通鸡飞狗跳的忙乱,也让他颇为头疼。 陆惟和刘复那边就清闲多了。 他们是钦差,是天使,谁也不能支使他们干活,陆惟另有要事,刘复无所事事,就跑去李闻鹊那边看热闹了,他想看看那些数珍会余孽到底招了什么。 公主一边洗漱一边听雨落絮絮叨叨说这些,门外有人禀告。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