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克化,正好厨房今日捕来两条活鱼,鱼刺也少,奴婢片了做烤鱼片吧,再来一碗红枣茶。” 公主眉开眼笑:“那你去吧,不过薄荷糕我还是要,放明儿吃吧,正好作点心。” 雨落自然无有不应。 接连几次刺杀下毒,换了旁人都如芒在背,公主这里却安之若素,她将山楂饮子喝完,便喊上刚用了饭的雨落,一道在都护府散步。 都护府原是永平城一户豪商的住所,朝廷收复此地之后,豪商主动献上,李闻鹊便以市价买下,加以扩充,就成了如今的都护府。 边城不比京城,同样的价格在京城只能买到边角小院,在这里却尽可占据大半条 街道,都护府旁边甚至还有一块校场,是平日李闻鹊操练士兵所用,公主亲卫来了之后,也可以在那里进行日常操练。 为了给公主腾地方,李闻鹊带着亲卫搬离都护府,但妾室孙氏等女眷,暂时还是居住在都护府后面的偏院,跟公主所在的正院之间隔着一个小花园,平日里倒也打扰不到。 公主带着雨落,就在小花园里散步。 大冬天的,又在边关,花园里都是枯枝老木,连水池也结冰了,其实毫无景观可言,但公主在柔然十年,看家乡一草一木都觉得亲切。 “府上侍卫好像变多了。” 雨落左右看看,除了公主从柔然带回来的人,还能随处看见巡逻的陌生面孔,也不是之前在官驿就有了。 “李闻鹊吓到了。” 公主不以为意,她为了出来散步,还让雨落找了把团扇出来,洋红色镶边团扇配浅红色罗裙,衣领上围一圈兔毛,看上去倒也暖洋洋的,虽然大冬天带团扇有些古怪,但公主自得其乐,也不需要他人夸赞。 “接二连三的刺杀下毒,我要是不能囫囵个回去,他就得担全责,这些刺客既是针对我,也是针对他。” 雨落小声道:“奴婢也吓到了,若不是您早有防备,恐怕……接下来是不是还得警醒些?” 公主摇头:“接下来暂时可以过一段安生的日子,对方再要动手,也不会选在这里了。” 因为此地已经被清扫过一次,虽然那厨娘现在还没露面,数珍会也仅抓到几个小喽啰,但李闻鹊严防死守,众人警惕心强,对方想要下手很不容易,等公主上路回京,路途遥远,有的是机会,不必急于一时。 雨落忧心忡忡:“那等我们出了张掖,不就又不安全了?” 公主柔声道:“如今,这天下有哪一处是真正安全的呢?饶是贵为天子,我那亲弟弟,不也继位几年,就驾崩了?柔然再险恶,我们也走过来了,再往前,至多是一道又一道的荆棘,如果非得让人拿刀劈开才走得下去,那就劈开好了。” 她用最温柔的语调,说出最狠绝的话,雨落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,反倒还被安慰到了,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。 “明日起,若有人上门拜访,你就说我此番被惊吓了,需要静养,不见人了。”公主交代她。 雨落点点头:“李都护与陆少卿他们也不见吗?” 公主:“李闻鹊不会上门的,他在忙着找凶手,继续清查数珍会在本地的势力,陆惟也要查一桩旧案。” 唯一会上门的就是刘复。 这位汝阳侯,以后在京城恐怕也会经常打交道,他是个心思直白藏不住话的人,对公主的印象,自然是越柔弱越好。 …… 她想到刘复,而刘复也正跟陆惟说起公主。 “你们这一趟出生入死,该有多危险,殿下肯定吓坏了吧?” 陆无事正在给陆惟的伤口换药换纱布,刘复也没有非礼勿视的意识,还坐在对面书案絮絮叨叨。 陆惟 知道公主暂时不想暴露自己身手, 便顺着他的话敷衍:“嗯, 吓坏了。” 刘复轻轻一拍桌案:“你别说,我听李闻鹊说了那下面的情形,确实骇人听闻,那口市也就算了,竟还公然做起和骨烂和不羡羊的买卖,别说公主,连我都听见之后都十分震惊。” 陆惟面色淡淡:“乱世边城,弱肉强食,人性与兽性无异,有这种事也不稀奇。” 刘复唏嘘:“虽说如此,这些年几位陛下励精图治,大璋蒸蒸日上,又打赢柔然,收复故土,瞧着有几分盛世气象,我还以为这些事少了呢!” 盛世气象么,陆惟垂眸,没有接话,心里却升起淡淡讥讽。 如果真有盛世气象,为何还会出现数珍会与宫闱勾结,有人屡次三番想阻拦公主回京的事?只怕微澜之下,隐藏更深的暗礁。 刘复话锋一转,话题又回到公主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