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很久,那声音终于没再响起,陆惟这才从公主身上起来。 “情非得已,冒犯殿下了。” 公主:“那倒无妨,哪天陆郎让我再冒犯回来就好。” 陆惟:…… 当一个人连脸都不要了,确实会让别人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。 陆惟虽然自认虚伪,可他并不是一个登徒子,只有在公主面前才会屡屡破了戒,原是想逼出公主底线,谁知公主在美色上根本就没有底线。 只要她没有底线,别人就根本逼不了她。 “殿下方才听见什么了?” 陆惟长长吐出口气,主动跳过自己在这一局交锋上的小小挫折。 “好像是,有人在哭?” 公主也不确定,那声音实在太微弱了,微弱到他们一开始以为有人在窃听,后来又不得不屏息凝神才能听见。 “好像隔着一层。”陆惟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打量。“这屋子没地窖。” “会不会是在屋外?”公主道。 可屋外能有什么遮蔽物呢? 村子那么小,经常有人在巡视,还冰天雪地,难不成有人能躲在树上? 而且这村子不是没有活口了吗? 陆惟和公主都不是会相信鬼神之说的人,他们只会相信有人藏在某处,如果这人是某个幸存的村民,说不定就能因此揭开屠村的秘密。 屋外,院墙,水井。 水井? 公主抬起头,正巧对上陆惟的视线。 陆惟道:“屋后那口水井,是不是被填上了?” 公主:“这么多天过去了,还能有活口?” 陆惟马上转身出去,让陆无事带人将填井的石头搬开。 石头很大,严严实实正好压在井口,几乎不留一丝缝隙。 起初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,众人只顾着被村子的诡异情况震撼,又见还有两口井能打水,就都下意识认为另外一口填上的井是已经枯了,才会被村民填上,直到刚才听见动静。 若不是公主和陆惟耳力过人,换个人来,基本是不可能听见那微乎其微的声音。 屋后,石头被搬开。 众人站在井口往下张望。 黑乎乎的一片,看不清。 有人找来火把,也只能照亮井沿往下数尺的范围。 但陆无事眼尖地发现井口往下的石壁有点古怪。 “郎君,您看,好像是血!” 他伸手揩了一点,指尖沾上黑红痕迹,近前一闻,淡淡铁锈味,的确是干涸血迹。 “井下好像有声音,你们听!” 一人突然喊起来,众人大吃一惊,纷纷侧耳凑进去听,果然听见微弱呻||吟,好像是在说话,但具体在说什么,却经由回音传递上来,很模糊。 既然他们已经找到好几具尸体,这井下再有尸体也不奇怪,只 是人都死了,如何还会发声,总不会是死不瞑目吧? 人人都想到这一层,脸上不由露出畏惧。 公主与陆惟相视一眼,已是肯定,他们方才听见的声音,正是井下传出来的。 陆无事问陆惟:“郎君,我下去看看?” 陆惟沉吟片刻,点头同意。 想要弄明白下面怎么回事,只能下去。 陆无事找来绳索绑在腰间,拿上随身兵器,抓住井沿一点点下去。 众人屏息等着下面的动静。 一刻钟,两刻钟,三刻钟。 绳索越用越长,下面好像传来陆无事的声音,但同样听不清楚。 陆惟和公主倒不担心下面有什么危险,要真有危险,早在那些人屠村的时候,就已经发生过了。 趁着等待陆无事的间隙,陆惟问了公主一个问题。 “殿下为何非要跟着我留下来?” “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,苏芳头上的金钗吗?” 难得的,公主这回没有说什么“自然是为了陆郎”的鬼话,痛快就回答了。 陆惟道:“记得。” 那是苏芳挟持公主一路出城的马车上,却反被公主制服,当时为了取信公主,她不仅选择投诚,还给公主说,自己头上金钗其实是一枚印章信物,她虽然暂时离开,却会借此向公主传递信息,进行联络。 此事后来公主也与陆惟提过。 “今日清晨我在村口进来第一间屋子和最后一间屋子外面,看见那枚金钗分别留下的两个梅花印记。” 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