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芳禁不住叹道:“殿下身边连一个侍女,都如此杀伐果断!” 公主:“芳娘子觉得他们不该死吗?” 苏芳:“不不,我只会比殿下更恨他们,就算您不让人动手,回头我也想找机会偷偷动手的,说起来,殿下又救了我一次。” 公主笑道:“芳娘子准备好支付报酬了吗?” 苏芳脸皮还挺厚:“大恩不言谢,谈钱多俗呀,再说我身上也没钱!” 她还想跟公主扯皮两句,陆无事大步进来,朝陆惟与公主拱拱手,站定不言。 陆惟刚才没缓过气,一直充当背景墙,听她们俩说话,此时脸上血色慢慢回来,抬了抬下巴。 “但说无妨。” 陆无事这才道:“周逢春不见了。” 由于皇帝指名要见周逢春,他们就带上他同行,否则按照正常流程,应该是李闻鹊审讯完,再派人押送周逢春上京,时间还会往后推迟。 周逢春不会武功,双手捆住已经是极限,要不然专门为他浪费一个人也不值得,这次为免他坏事,就将他关在一间空置的小屋子里,后来双方交手,场面激烈,谁也顾不上去管他。 结果现在,周逢春失踪了。 他能去哪里? 这里的村民除了一个冯一狗,其余都死光了,前后得走上半天,才能到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,要么他就得进山,那更是死路一条,还不如跟着陆惟他们好吃好喝,反倒安全。 一个正常人,都不会在此时想不开逃跑的。 难道他是被掳走的? 公主自然而然想到这一点,并问陆无事:“贺家商队的人数都清点了吗?” 陆无事也想到了,点点头:“无一错漏,全都击杀了。” 苏芳忽然皱了一下眉。 弧度很小,但陆惟一直在观察她,马上就留意到了。 “苏娘子是想到什么?” 苏芳想了一下,缓缓道:“我一直觉得,周逢春的存在,有些多余。” 周逢春此人,不会武功,夸夸其谈,长相放外面可以糊弄糊弄人,像眉娘之类涉世不深的小娘子,就容易被他的皮相所蒙蔽,但这样的人,在数珍会里连名号都排不上。 之前苏芳就有过这样的疑问,上头告诉她,因为周逢春是沈源之子沈冰,最恨李闻鹊,忠诚绝对不会出问题,而且他已经在永平城当了三年大夫,又跟孙氏侍女关系暧昧,是一颗随时能用上的棋子,苏芳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。 但当她离开数珍会,远走高飞这些天后,回头思索自己在数珍会这些年的经历,就越发觉得上头指派周逢春作为她的搭档,是有些古怪的。 这样贪生怕死的饭桶,即便是沈源之子,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呢? 如果数珍会需要的是沈源之子这个身份,那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找个人假冒沈冰算了? 也正因为这件事,苏芳隐隐发现,之前她以为自己怎么也算是 数珍会的核心人物之一,这种感觉也许是错的。 她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进入过核心,只是在外围打转。 既然已经背叛数珍会,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,直接将这些猜测都说出来。 “殿下和陆郎君,一位有什么想法吗?” 一开始,苏芳对自己被逮住还有些不服气,觉得运气的成分居多,但现在一路走来,她清楚两人的能力,语气不自觉变得虚心求教。 这时,禀报之后就出去找人的陆无事去而复返,说的确是找不到周逢春。 天气太冷,四周积雪还未融化,这种情况下人走了,多多少少是会留下足迹的,陆无事带人找了一圈,足迹从关着周逢春的屋子后窗一路延展到村后方向,就再也看不清了。 也就是说,他很有可能是趁着刚才交战混乱,众人无暇顾及他时,跳窗逃跑了。 公主没有说话,先望向陆惟。 后者闭目养神,好像要把刚刚的精气神都养回来,听见苏芳的提问,慢吞吞睁眼,慢吞吞开口,语速也很慢。 “两个可能性,要么他被人带走,要么他自己走的。” “贺家商队的人全死了,被人带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,那他就是自己跑的。” “自己跑的原因又有几种,要么他不想跟我们上京,以为自己跑了就海阔天空,要么他出于某种原因,不能跟我们回京,所以要提前走。” “村前的路走不通,一有动静很快会被发现,他很难偷马,那就只能走后山,仙翁岭那条路。” 苏芳皱眉:“可是,仙翁岭复杂多变,我跟着他们进去,若不是华三郎熟悉地形,恐怕一行人就要在里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