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红色衣裙,头上簪着玉钗,旁边还有婢女跟着,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主妇。 对方不认识公主,但也注意到公主的形容,就朝公主笑着点点头,很有礼貌。 公主自然也还以笑容。 她听见妇人对药铺掌柜道:“你就照着原来的方子抓就行了。” 掌柜面露难色:“一人一方,吃完了得看病情换方子,这要是一直用同一个方子,有时非但好不了,反倒可能更严重。娘子还是让病人自己过来看看吧,若是不便,我们坐堂大夫也可以上门。” 妇人蹙眉:“只是寻常风寒罢了,这旧方子也是你们的!” 掌柜连连拱手:“虽是如此,但我们千金堂素来讲究信誉,若病人吃出个好歹,我们反倒要背责任的,东家这三十年的招牌可不能砸在小人身上,还请娘子见谅则个!” 妇人有点恼怒,却又不好发作的样子,让公主生出好奇,难得过去管了一下闲事。 “掌柜,能否让我看看方子?我这婢女也略通医理,若是小风寒,药方上的药材没有大碍,这位娘子想要照方再抓,也是方便之举。” 听见公主帮她说话,妇人忙道:“正是如此!谁家病人能三天两头往药铺跑的,我家夫君也不是闲人,总还有公务要忙!” 听着像是公门里的人,再看这妇人打扮举止,丈夫八成还是个有官职的。 掌柜见公主言语可亲,气度不凡,便依言将方子递给雨落。 雨落道:“都是常见调理的药材,彼此不相冲,倒也没有大碍,不过用多了还是会上火,这位娘子最好还是让你家夫君到药铺来给大夫把脉,才能早日康复。” 妇人勉强笑道:“既然这位小娘子也说无碍,掌柜你就赶紧抓药吧!” 掌柜拿她没法子,稍稍妥协:“那咱们说好,这可是最后一回了,娘子你下回还是要让病人过来才行!” 妇人不耐烦:“好好好,我知道了!” 她抓药的功夫,药铺伙计在给公主他们拿乌梅。 公主见药铺新到的石斛麦冬不错,又让伙计也包了一些,虽说不是一掷千金,但这样的行止气度,出手大方,还是很容易惹人注意。 妇人就频频注目,最后忍不住主动来打招呼。 “方才多谢这位娘子帮忙,否则我还不知道要与掌柜的拉扯多久。我姓唐,夫家姓杜,不知娘子尊姓?改日我也好登门拜谢。” 时下女子大体有两种梳发方式,未出阁的垂发,或者梳成辫子,已经出嫁的挽发垂髻,但也有例外,许多女子不分婚嫁与否,喜欢将头发梳成飞仙髻或单螺髻,如此别人也就无法从发型上来分辨年纪。 尤其是公主这般容貌仪态,说她将近二十也能说通,说她二十出头也合理,妇人还真没法单单从外表来分辨,只知道这必是哪家大户的女儿,说不定还是陇西李氏出来的。 公主微微一笑:“娘子不必客气,我姓章,文章的章。” 还以为公主姓李的妇人呆了一呆,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章是国姓,那眼前这位? 公主没有锦衣夜行微服私访的意思,见她又是好奇又是疑惑又不太敢问的模样,就直接道:“我正是路过此地的邦宁公主,欲回京陛见,唐娘子举止不俗,想必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吧?” 妇人终于回过神,忙忙行礼,又为公主夸赞而高兴。 “家夫正是秦州长史,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见殿下,小妇人真是三生有幸!” 她虽为官宦女眷,可也是寻常出身,在秦州这地方,一年到头能看见几个贵人,公主路过此地,也不可能召见她们这些人,唐氏却没想到能跟公主偶遇,这运气简直拉满了。 “杜长史这是身体不适吗?”公主关切道。 唐氏笑容微僵:“就是老毛病了,天气一冷,就容易染上风寒咳疾,眼下也快好得差不多了,我就是不放心,才想让他再用几副。” 公主:“方刺史公务繁忙,四处奔走,杜长史还是得快些好起来,才能早日为方刺史分忧。” 唐氏:“殿下说得是,都怪我家夫君身体不争气……” 公主:“我这婢女擅长调理身体,不如让她去给杜长史看看,开几张食疗的方子,可比每天喝药舒服多了。” 唐氏愣了一下:“这,不好劳烦殿下吧……” 公主笑道:“不劳烦,我与唐娘子一见如故,正也想与唐娘子聊聊首饰衣物,唐娘子肤色白皙,最适合鲜亮的饰物——” 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红珊瑚镶宝石的喜鹊登枝簪子。 “你看这簪子,是不是与你的肤色相衬?” 唐氏一下就移不开眼了。 她肯定不能违心说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