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方煎熬的同时,头一次被追杀到无路可逃的桑枝夏也陷入了麻烦。
灵初呼哧喘着气说:“东家,再往前是悬崖,真的没路了。”
后是追兵,前是断崖,行至此处除了全都变成耗子开始原地打洞,的确是再无出路。
桑枝夏忍着疲惫呼出一口气,看着天边逐渐落下的夕阳,皱眉说:“应该也差不多了?”
一天一夜,想来也足够让不敢露面的人找到地方藏身了。
没办法再继续往前,桑枝夏不等喘口气就把肩上的披风解了,胡乱一团递给灵初:“换了带着的衣裳,拿去前头的断崖扔下去,咱们从这里开始往回折。”
灵初捧着披风有些无措:“您是说,原路返回?”
“对。”
桑枝夏坐在不知何年何月横断的枯败树干上缓缓呼气,慢悠悠地说:“这一路上跑得腿都要断了,后头撵着的尾巴不放,何必还费劲儿自己走回去?”
“原路折回去撞个热闹,说不定还能混上两匹马代步呢?”
灵初忍笑点头,飞快把披风处理好,几人把之前带出来的衣裳胡乱换上,方向都半点没变,直接原地掉头。
一路追踪至此的人也累得够呛。
追过来的痕迹一路朝着大山里蹿,车马都进不来的深山老林,唯一用得上的就是两条遭罪的腿。
为了不弄丢线索抓住想抓的人,就连往日懒得多走几步的陈大人也都下了马背一路步行。
这一行追兵踩着泥泞艰难前行,靠的全是把人抓住后剥皮拆骨的强烈愤怒,每一个的背影都充斥满了难以言喻的怨气。
郝军师这一路追得心惊胆战如履薄冰,生怕一言不慎丢了小命,自己呼哧带喘的还不忘说:“陈大人您放心。”
“前头就是断天涯,这些人进了这山是绝对跑不出去的,只要咱们……”
“你知道如果把人放跑了,等待你我的会是什么后果吗?”
浑身是泥的陈大人打断郝军师的话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会死。”
“总督大人怒了,你头一个就要死在最前头。”
郝军师挂着一头冷汗不敢接话,正想再卖命往前冲一冲的时候,突然听到前头有人喊:“在那儿!”
“那里有人!”
“快快快!追上了追上了!”
原本疲得怨气深重的一群人宛如突然被灌了一碗回光返照的神药,饿狼似的两眼放光死命前冲。
可冲到了地方团团把发现的人围住,跑在最前头的人却瞬间呆滞,眼角眉梢都铺满了不可思议:“你……你们是干什么的?!”
坐在石头上歇脚的青衣女子面露不悦,不等第二声呵斥出口,张嘴就说:“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冲我嚷?”
“你……”
“掌嘴!”
啪!
清脆惊人的一声脆响落地,紧赶慢赶冲到的人全都懵了,被灵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嘴巴子的人也满脸的窒息。
“你怎么敢……”
啪啪啪!
灵初面无表情出手闪电,无情残忍又干脆利索的嘴巴子,炮仗似的密集落地。
一句话还没说就抽出了一个双颊红肿的猪头男子,围着桑枝夏满地掉的都是过度震惊的眼珠子。
慢一步追上来的郝军师看看桑枝夏,再看看围着桑枝夏的四个黑衣护卫,一眼认出桑枝夏就是虎威山之前盯上又跑了的肥羊,气得手指狂抽:“你到底是谁?!”
“齐嫣儿呢?你们把齐嫣儿藏哪儿了?!”
“快把人交出来!”
“齐嫣儿?”
桑枝夏目光从围住自己的人中飞快滑过,一脸滑稽地皱眉:“谁是齐嫣儿?”
出手抽人的灵初没了先前的勇猛冷漠,满脸堆的都是老实巴交,一板一眼地说:“回主子的话,属下不知。”
桑枝夏挑眉冷笑:“巧了,我也不知道呢。”
郝军师要被气疯了,被人拔了尾巴毛一样原地暴怒,指着桑枝夏就吼:“混账!”
“齐嫣儿分明就是被你们藏起来了!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再不把自己的爪子收回去藏好,我现在就帮你剁了。”
桑枝夏冷冷地打断郝军师的无能狂怒,字字冰冷:“想试试我的刀利不利?”
郝军师险些被愤怒轰炸的脑子敏锐地察觉到一丝骇人的杀气,慌忙收手的同时恼火地喊:“不是你们还能是谁?”
“我们是一路追上来的,除了你们就……”
“这山是你家的?”
桑枝夏要笑不笑地看了一眼不断围聚上来的这些人,白净艳丽的脸上满是嘲讽:“还是这树都是写了你名儿的?”
“怎么,蜀地的规矩与别处的不同,进趟山想试试刀剑,还得先跟衙门的报备?”
“倒也没有你说的这种规矩,不过荒郊野岭的,你们还恰巧出现在此,的确很难不让人怀疑来意。”
陈大人艰难维系住的风度彻底崩塌,脸色阴沉地盯着桑枝夏,一字一顿:“来人,把人带回去严加审讯!务必让她吐露出实话!”
“我看谁敢!”
桑枝夏手掌下压示意灵初等人不必抽刀,站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