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造孽啊!”武陵侯府内,传出来李逐峰声震瓦利的嚎叫。
“长风,你老实跟爹说,到底惹了什么祸事,爹…爹不怪你。”
“这些都是祖宗家当,卖不得,得追回来。”
李长空见状,知道事已至此,怕是躲不过去了,只能如实说道:“也没怎么,就是花了些银子,买了块地。”
李逐峰闻言,顿时缓了过来。
买地好啊!这年头最保值的东西,那不就是地吗?
甭管花多少钱,只要是买地,那就指定亏不了。
“花了多少银子,买了多少地?”
“五万多两银子。”
“五……五万多两!”李逐峰声音陡然大了起来,声震瓦砾:“家里哪来这么多银子?”
“还找钱肆贷了两万两。”
李逐峰面色有些难看,只能不断地在心中自我安慰。
买地而已,就算花的银子多了些,又能如何?
这年头地还能贬值不成?无非就是买得少了些,吃了些亏。
五万两银子听着吓人,其实损失也没那么大。
“买了多少亩?”
“三千多亩!”
轰!
李逐峰闻言,只觉一股难言的欣喜自心底蔓延而出,传遍胸腔。
就连身子都轻快不少。
三千多亩地!五万两银子,这笔买卖不亏呀!
何止不亏,甚至还小有盈余。
好家伙,我儿还是个营商的天才不成?
“好啊!做得好啊!是爹错怪你了,五万两银子就能买到三千多亩地,是你的本事。”
“这地在何处,改日领爹去看看。”
“西山……”
西山二字一经出口,李逐峰脸上的喜悦便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惊恐。
语气颤颤巍巍地说:“儿啊,你没说错吧?”
“没说错,就是西山。”
李逐峰脸上的惊恐变成了绝望。
西山是有三千多亩地不假,但那就是个荒山,三千多亩全是荒地。
杂草丛生,荆棘遍地,压根种不了粮食。
这种不了粮食的地,他再多也是废地!
全部的家当,再加上两万两银子的外债,只换回来三千亩废地。
李逐峰只觉胸口疼得厉害,一张脸顿时没了血色,气虚短闷,竟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。
“爹!”
“侯爷!”
武陵侯府中,伴随着李逐峰的晕厥,又是一阵鸡飞狗跳。
……
李逐峰再次醒过来,已经是第二天晌午。
大夫刚走,说是气急攻心,伤到了心肺,开了方子,调养一阵子就好,倒是问题不大。
李逐峰看着屁股下的乌木床榻,心中竟没由来地涌起一丝庆幸。
还好这床还在,否则睡觉都成问题。
看着守在床边,和亡故的妻子有七分相似的儿子,李逐峰心里头就算有天大的火气,此刻也没处撒了。
只能叹息一声,道:“长风,你娘走的时候,千叮咛万嘱咐,让我照顾好你。”
“爹也知道,这些年来,侯府落魄,爹又常年待在军伍之中,缺乏对你的管教,也没怎么陪过你,你心里对爹有怨。”
“你如今变成这个样子,都是爹的错。你打小就没有娘,身子也不好,小时候又几次三番,差些因为脑疾害了性命。”
“是爹管教无方,对不起你。”
“你做出这样的事,爹不怪你,爹就是觉得,愧对了祖宗。”
说着说着,铁打的汉子脸上就淌下泪来。
“这五万两银子的事儿,你莫急,爹来想办法。”
“都城伯那老小子枉为人子,连你这么个有脑疾的都骗。”
“欺负到老子头上来,真当我武陵侯府彻底落魄了不成!”
看见眼眶都有些泛红的李逐峰,李长空也有些过意不去。
虽说这事儿不是他做的,但因果毕竟担在他身上,他得负责。
“爹,那三千亩荒地总不能全是废地。”
“明日里我去看看,说不定能开垦出来些有用的地。”
李逐峰闻言,泛起一丝苦笑。
西山那三千亩地,就是人憎鬼厌的地界。
当初圣上把这块地封给都城伯的时候,那老小子可是哭爹喊娘,闹腾了大半年,最后还是圣上再做补偿,这才安生下来。
要是西山的地当真能种,都城伯又怎么如此?那可是欺君的罪过!
“我儿有这份心,便已是极好。去看看也无妨,不过不要抱什么希望。”
“明日还是为父提着刀去都城伯府走一趟,用地契把银子换回来。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