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试现场,许多人看到题目之后,均是抓耳挠腮。
显然,不是每个人都像张邯一样,知识储备丰富。
也不像李隆一样,运气好的出奇,考试之前恰好做过类似的题。
所以,也就只能干瞪着眼,抓耳挠腮。
有人抓着抓着,崩溃大哭,觉得十数年寒窗,今日怕是要毁于一旦。
也有人抓着抓着,脑海中有闪电划过,露出原来如此之神情。
但紧接着,便是满头大汗。因为仅仅破题,便花了大半个时辰。
这剩下的时间,都不知道够不够做文章。
看着满堂考生皆是如此,张子房不由得摇了摇头,微微叹气。
他是主考官,这题,自然也就是他出的。
说难,看不出其中端倪的话,确实是难。
可若是能看出其中端倪,其实很简单!
破题之后,不论是前一句话,还是后一句话,都可大开宏论,能写的东西多的是。
可偏偏,有些考生就是连破题都做不到。
“看来我大乾文坛,这些年来,当真是日益衰退,一年不如一年。”
“相反,南方梁、陈两国文坛,却是蒸蒸日上,出了不少人才。”
“这样下去,可不是什么好征兆。”
“怕是要想个法子,叫我大乾文坛,也能活跃一些,多出一些人才。”
张子房如是想着,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眼前最重要的,还是先完成这场乡试再说。
……
不知不觉间,数个时辰过去。
乡试考试结束。
走出考场的那一刻,有人失魂落魄,如同行尸走肉,痴呆一般驱使着身子向前走去,便是撞到了人,也置若罔闻。
也有人喜笑颜开,步履轻快,如冯虚御风,飘飘然也,好不快哉。
也有人抓耳挠腮,既不失落,也谈不上有多欣喜。
这种多半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的。
这一场乡试,在乎的人还是很多的。
最主要的,还是在此之前,李隆之事闹得沸沸扬扬。
导致乡试过后,大家伙都想看一看,就是这改换门庭的李隆考得好,还是卢恒名下子弟考的好。
若是前者,只怕情况便不太妙。
若是后者,则证明他们此前骂的对!
乡试相对于会试而言,要简单不少。
阅卷也相对容易,不过就算如此,大约也要考完之后,十天半月的光景,才能张贴金榜,公布成绩。
在这十天半月里,李长空则趁着这群读书人还在心忧成绩时,将手中底牌,悉数抛出。
很快,乾都城的大街小巷,就传出了卢恒当初逼走李隆的真实传闻。
不过这传闻嘛,自然是越传越离谱的。
哪怕一开始版本是对的,传到后头,也难免...有些偏颇。
此时,一处茶馆中,一位身着儒袍的读书人看了看四周,见左右无人,才低声对着同伴道:“张兄,你有没有听说那个关于卢恒卢侍郎的传闻?”
“李兄,此传闻甚是火爆,我又岂能没听说过。”
“唉,这卢侍郎看起来一副清正做派,没承想,竟是这般模样。向学生索贿也就罢了,竟还逼死了那李隆之父。”
“你这算什么,我听说卢侍郎还强占了李隆之母,关在府中,金屋藏娇,夜夜笙歌啊!”
“啊?竟还有这等事!卢侍郎竟有人妻之好!”
“我自是不知道的,不过此事传播如此之广,且有鼻子有眼的,只怕不是空穴来风啊!”
“唉,难怪那李隆要改换门庭。”
“要是换成我,我不仅改换门庭,怕是还要把那卢府砸了!”
“不错!天地君亲师,这亲还在师之前。侮辱父母,当以命相搏也!”
“你们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,竟敢在背后诋毁家师,当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隔壁桌数道身影腾地一声站起身来,纷纷怒目而视。
赫然便是卢恒的一群弟子。
为首的陆俊达怒目横睁,上前便扯住其中一人颈脖处的儒袍,怒吼道:“如此妄言,信不信我送你去见官?”
“见官?哼!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!”
“若是卢侍郎当真清白,又何惧我们说些流言蜚语?”
“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,你这般激动,莫不是当真被我说中了?”
那儒生也是不怂,直接就梗着脖子,怒斥陆俊达。
陆俊达被说的怒火中烧,抡起拳头,就要往人脸上砸。
他向来容易意气用事。
那儒生见状,非但不反抗,反而嘴角露出一丝笑来。
其同伴更是大声张扬起来:“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