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这话,郑英嘴角抽了抽,觉得圣上有些太过相信李长空了。
他倒不是看不起李长空,相反,他很看得起李长空。
毕竟自去岁至今,这小子已经不知做成过多少大事了。
别的不说,单单就是那速食产品和新型水稻,就是泼天的功德。
这满朝文武,还有哪一个胆敢小觑这位安北伯?
可看得起是一回事,相不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这李长空就算再怎么厉害,那也是人呐!
真武大帝,那是神呐!
子不语怪力乱神,他这个没读过书的都知道。
人怎么能请来神呢?
若是当真有这种神奇力量,武将勋贵们还学武作甚?统统去学道了。
到时候在那战场上,只拂尘一挥,便召真武大帝临凡,岂不是百战百胜?
想到这,郑英自己都笑了。
当然,他怎么想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景行帝怎么想!
连这等荒唐事,陛下都愿意相信,可见其对李家的恩宠!
……
就这样,斗法之事在乾都城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,可谓闹得满城风雨。
在如此氛围之下,第七日傍晚时分。
天府酒楼已然是座无虚席。
武陵侯府已经放出消息来,斗法之事当在南和巷设擂举行。
而天府酒楼,则是最佳的观看地点。
所以读书人也好,南来北往的经商客也罢,甚至还有一些朝廷里的官员,和勋贵子弟,纷纷都来了这天府酒楼,早早占了个好位置,准备观看。
当然,也有被强行拽来的。
李儒就是这么一人。
他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朋友,不由得叹息道:“王兄啊王兄,子不语怪力乱神!”
“这些在圣人文章里写得清清楚楚,你怎么就是不信呢?”
“这大好的时光,不去读书,非要来这看什么斗法,岂不枉费?”
王姓读书人闻言,则道:“李兄,此言差矣!”
“若是别人说要斗法,我是不信的。”
“但李安北不同,这位可是朝廷钦封的正五品安北将军。”
“最可怕的是,他今年才堪堪及冠!”
“更何况,传闻这位跟太子殿下关系极好,那等太子日后登基,岂不是位极人臣?”
“到时候,咱们就是想看也没得看了。”
“今日难得出来,又难得遇见此事,看一看热闹也无妨。”
“我答应你,看完之后,咱们便会国子监研习功课,如何?”
李儒闻言,颇有些无可奈何。
他很想说,这李安北就是再怎么位极人臣,跟我们又有什么干系?
人家是勋贵,咱们是读书人,将来就算入仕,也是文官。
属于是天生八字犯冲,吃席也坐不到同一桌去。
既然如此,那还有什么好看的?
不过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他要是再扫兴,反倒是不妥。
最关键的是,这顿是对方请的...
“那我们可说好,看完便走!”
“看完便走!”王姓读书人哑然失笑道。
然而,就在他们交谈间,窗外突然传来阵阵喧嚣。
篝火一丛丛燃起,两道身影,依次进入众人视线。
其中一人,身材臃肿,身上穿着黄色道袍,俨然是陈乾元。
另一人,则身形修长匀称,昂首挺胸,剑眉星目,一袭紫色道袍,更显英姿。
正是李长空!
而他身上这件道袍,也有些讲究。
并非像以前一样由他自己买的假货,而是天一教的,张弘法亲自给他的,属于是官方认证的正品!
别的不说,单单这么一出场,两人形象上就已经是高下立判。
“见过师叔。”事到如今,陈乾元依旧不觉得李长空能请来真武大帝,自然也就不打算撕破脸皮,所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!
“嗯,本伯毕竟是师叔,长你一辈。此番也不占你便宜,让你先来,如何?”李长空道。
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,朱犇、张邯这些人都不在,他只带了贾太岁一人。
“那倒是要多谢师叔了。”陈乾元皮笑肉不笑道。
在他看来,谁先谁后都无所谓,反正都是失败的下场。
言罢,便也不顾李长空,径直走上前去。
此次的斗法坛,高足有五米。
寻常人只是站上去,都得腿软,更遑论还要做法。
但陈乾元不同,十几年的道教生活,让他多少还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的。
虽说臃肿的身材使其不能上阵搏杀,但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