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陆通判看来,李长空无非是使了什么不知名的法子,才忽悠到这么些人过来当兵。
但众所周知,募兵这等事,讲究的乃是心甘情愿!
使些歪门邪道的手段,能管得了一时,还能管得了一世不成?
若是他预料得不错,只怕没几天,李长空那边便要从门庭若市,变成门可罗雀了。
然而,接下来事态的发展,却远远超乎了陆通判的预料。
李长空每日招募到的士兵数量非但没有下降,反倒是与日俱增。
短短一周的工夫,竟然就招募到了数万新兵!
要知道,他们仨每日赶早赶晚,忙活了足足小半月,招募来的士卒,却连一万也不到。
这实在是...天壤之别。
所以,一周之后,陆通判是彻底服气了。
于是乎,在寒风肆虐的冀州城街头,一道光着膀子,背负着藤条,步履蹒跚的身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而这身影,赫然便是陆通判!
他虽然嘴硬,但说话算话!
确认李长空是当真有募兵的本事,而非投机取巧之后,他很心安理得地就践行了当初的诺言!
只不过,知州府到驿馆的距离却不算近,等他负荆请罪到驿馆时,已是浑身哆嗦,寒冷刺骨的一个状态。
“冀州通判陆生,前来给李伯爷负荆请罪!”陆通判看向甄健,嘴唇发白,牙齿打抖,如是说道。
一旁的蔡同知和陈希抟看在眼中,是急在心中。
按照他们的意思,如此天寒地冻,就算要负荆请罪,倒也不用光着膀子。
穿上棉衣同样是负荆请罪不是?
可陆通判偏偏却说穿上棉衣便没了诚意!
当初他对李伯爷是如何不敬,今日便要如何偿还!
“这……容我向将军通报。”甄健看着陆通判这副样子,觉得他可能下一秒就得噶。
不过即便如此,他也没有自作主张让陆通判先进来暖暖身子。
毕竟他当初冒犯的乃是少爷!也只有少爷有原谅他的权利!
若是少爷不原谅,呵呵,冻死了也便冻死了。
随着甄健的离去,片刻之后,李长空和甄健一道出现了。
看着站立在风雪中,两股战战,不停颤抖的陆通判,李长空挑了挑眉,道:“把东西放下,进来说话。”
“谢李将军!”得了李长空首肯,陆通判这才肯放下藤条荆棘,走入驿馆内。
然而刚进驿馆,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言辞恳切道:“李将军,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!”
“不曾想到您的神仙手段,反而妄加揣测,实乃有眼无珠。”
“今日特来请罪,还请责罚。”
李长空闻言,眉头微挑,没有求他原谅,而是请他责罚。
这番话倒是说的漂亮,陆生这脑子,只怕不是自己想出来的。
李长空目光移向陈希抟和蔡同知,眼眸中意味莫名。
蔡同知被看得心底发毛,陈希抟也是干笑两声。
“惩罚便免了。”
“陆生,本伯知道你,确实是个实干之才。”
“只是这么多年郁郁不得志,还不能让你有所改变吗?”
“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便妄下定论,行事如此鲁莽,到头来,只能是害人害己!”
“真正能为国效力的人才,必然是三思而后行的!”
“一思国,二念百姓,最后才为自己考虑一番,如此才能做出言行,你可懂?”
陆通判听着李长空的话,原本因寒冷而颤抖的身躯都停住了。
眼眸中闪烁出明悟之色,随后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,道:“多谢李将军教诲。”
“嗯,还算孺子可教。”
“既然如此,念在你等也算忧心家国的份上,此次顶撞,本伯便不做计较,若有下次,或是冲撞了别的大人物,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。”
“多谢将军仁慈!”
陆通判眼眸中流露出感激之色,又拜了三拜。
随即抬起头来,眼神真挚,言辞恳切道:“但小人还有一事不明,希望将军能为小人解惑一二。”
“说来。”
“将军是如何募到这么多士卒的?”
听闻此言,蔡同知和陈希抟也纷纷做出洗耳恭听之状。
毕竟他们已经用尽了宣传手段,可即便如此,冀州百姓对于参军之事也是兴致缺缺,甚至是根本就无动于衷。
可到了李长空这,怎么就反过来了,百姓们简直争着抢着要参军报国。
李长空闻言,眉眼微扬,笑道:“你们从一开始,便走错了路!”
“北元何其强也!拓跋天汗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帅才,如今倾巢而出,攻打我北元。”
“但,冀州百姓可会怕?”
“答案是不会!”
“冀州自古以来,便有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的美誉!”
“陈大人身为知州,应当再清楚不过。”
“所以不论北元如何强大,拓跋天汗如何可怕,于冀州百姓而言,怕是也不过尔尔。”
“毕竟,当年跟随孝武皇帝杀穿山海关的乾武卒,便有六成是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