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劲的风场打在方兰的脸上，她眼中的情景像是杂乱无章的线团一样穿梭变化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她冰冷的身躯忽觉一暖，整个人宛如溺水般的人从祠堂醒来。
她全身仍旧包裹着紧致的白布，但四周却狼藉不堪，那些村民也不知道逃去了哪里。
“姚儿........”
方兰挣脱束缚，她似有所感般的回头，恰好看到面色惨白如纸的秦姚正在角落直勾勾的盯着她。
“跟娘走吧，不回龙门村了，我们找个新的地方生活。”
“你还不明白吗？我即是恶灵，逃到哪里都是一样的。”
秦姚粗暴的打断她的话，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可怖，像是京剧变脸一样，瞬间切换了许多张扭曲陌生的样子。
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不完全属于她了，而是被群鬼争相占领。
只不过祸乱级以下的鬼都很少有自己的灵智，一般都是机械式的杀人，所以在不触发杀人规则的时候，拥有自我意识的秦姚就很容易掌控它们。
“怎么会呢？我可以去找更加强大的巫师为你驱邪，甚至可以付出生命向巴虺大人乞求赐福。”
方兰还要上前，但被秦姚一把呵斥住。
“你在上前一步你就会死！你可知道我体内藏了多少种必死的诡异以及无解的杀人规则？
你在不触动它们的时候，它们是混沌的。但你一旦触发了某只鬼甚至多只鬼的杀人规则，连我都保不住你。
我的神智还不足以抗衡那些。”
秦姚出声警告，虽然她心中充满怨恨，属于人的情感也渐渐被鬼影响到模糊，但血脉亲情她还是不能忽视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方兰吓得止住脚步，她这才意识到，面前站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女儿，更是一个厉鬼集合体。
身上携带着多种杀人规则。
比如靠近秦姚五步内的人会被切割的诅咒。
“你是不是怨恨娘亲？”方兰看着她。
秦姚笑了，“有句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，人不知，鬼可知。
你都不知道我耳边的这些冤魂们，告诉了我多少秘密。
杀死我爹的凶手，就是你的亲弟弟，我的舅舅！而你明明知晓，却选择了隐瞒！”
方兰如遭雷击，她始终没有想到秦姚会知晓事情的真相。
反应过来的她急忙劝阻道：“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，你别去找你舅舅麻烦！”
“我愚蠢的娘亲，不是我找他的麻烦，是他找我的麻烦！杀死刁韵的就是他，目的就是嫁祸给我，让我彻底在龙门村待不下去。
这种人死有余辜。
我只问一句，你是选我还是选他？”
秦姚浑白的眼睛盯着方兰，等待她做决定。
“我....你们都是我的亲人，什么事情不能坐下好好谈呢？”
但方兰此刻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
秦姚脸上的咒印越来越重了，她强忍住发怒，冷笑道：“没关系，你一定会选我的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头墨绿色的毒蛇突然出现在了秦姚侧面六步远的距离，并且还在一点点的吐信靠近。
仿佛是把秦姚当做了捕猎目标。
出于母亲的本能，方兰忘记了秦姚是鬼的事实，更忘记了任何活物靠近她身前五步就会被切割的杀人规则。
她想都没想冲了出去，抓住那条毒蛇的脖子，把它的脑袋按在地上，抄起旁边的板凳狠狠地砸下。
毒蛇的身体因为疼痛扭曲。
淋漓的鲜血溅到方兰的脸上，她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。
直到毒蛇被彻底砸的血肉模糊，没了生机，她才脱力般的停止。
“没事了姚儿，毒蛇被娘亲砸死了，它不会伤害你了。”
“真怀念啊，小时候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。就像我说的那样，你一定会选择我的。”
秦姚的话似有所指。
方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死蛇，它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。
而中年男人此刻全身上下的骨骼都被砸碎，尤其是头骨处，直接被砸的凹陷，红白的脑浆都溢了出来。
“怎么是你？！”方兰崩溃的大哭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正是自己的弟弟，秦姚的舅舅。
她这时候才明白过来，刚才的毒蛇不过是秦姚施展的幻术罢了，她真正杀的，其实是自己的亲弟弟。
“姚儿，你就算要报仇，为何要我亲自杀了自己的弟弟啊！你这是造孽啊！”
“闭嘴！造什么孽？我就是孽！你应该庆幸与我有母女关系，不然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多少！”
秦姚放声冷笑。
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则是不屑的出声，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讽刺道：“龙门村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