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平布政司官署! 周恕回到这里之后,发了好大一通脾气。 那骇人模样,吓得众人都有些胆寒。 唯独暴昭面不改色,静静地冷眼旁观。 几乎不用多想他就知道,周恕这是调动燕山三护卫失败了。 “乱臣贼子!” “全都是些乱臣贼子!” “朱能谭渊这些天杀的匹夫,他们怎么敢抗旨不遵?” 周恕忍不住破口大骂道。 他一向养尊处优,今日却被当众辱骂,何时受过这等羞辱! 周恕直接把那谭渊连带着朱能都给记恨上了,他现在只能弄死这两个匹夫! “大司寇啊!” “您怎么还坐得住啊!” 周恕眼见暴昭面无表情,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,当即就忍不住抱怨道。 “这些乱臣贼子不尊朝廷,明显起了异心!” “大司寇您可是北平采访使,难道就不准备做些什么吗?” 暴昭闻言无动于衷,只是冷冷地开口。 “做什么?” “你觉得能做什么?” 周恕听到这话一愣,直接就尬住了。 “北平都司乃至北平行都司,几乎全都追随过燕王朱棣出塞征战。” “这些边军将领哪怕没有勾结燕王朱棣,也与朱棣有着同袍征战之情,你觉得他们会仅凭你手中的一纸调令,就对燕王朱棣动手吗?” “而燕山三护卫更是太祖高皇帝赐给燕王朱棣的王府亲卫,负责守卫燕王府,保护燕王朱棣的安危,这些年早已成为了燕王朱棣的私军部队!” “仅凭一纸调令,你就想将燕山三护卫调离北平城,未免太过小看了燕王朱棣,也太过高看了你自己!” 暴昭不紧不慢地开口道,没有给周恕留下任何情面。 周恕张了张口想要反驳,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。 因为他知道暴昭这番话虽然难听,但说得都是事实。 他手持圣旨去调动一个燕山三护卫都调不动,更何谈去调动北平都司的卫所驻军了! 但是,这也提醒了周恕一点。 想要彻底铲除燕王朱棣,就必须先解决那些边军将领。 比如现在的北平都指挥使陈亨,此人可是大明开国名将,随太祖高皇帝于濠州起兵,为铁甲长,擢千户,后随大将军徐达北征,屡立战功。 这之后陈亨也多次随燕王朱棣出塞征战,二者之间肯定有着深厚情谊。 所以必须将陈亨调走,这些边军将领一个都不能留下,调往塞外戍边! 一想到这儿,周恕立马取来了纸笔,将朱棣疯魔与燕山三护卫抗旨一事添油加醋地写了进去,准备密报给新帝朱允炆。 暴昭见到这一幕,愈发觉得迷茫。 如今的他,又该何去何从呢? 削藩本是错误,可新帝却一意孤行! 他这位北平采访使也因为多次上奏反对,彻底惹恼了皇帝陛下,被变相停用了。 如今的暴昭,就如同无根浮萍,不知归处在何方! 他已经厌倦了这些勾心斗角,更加厌倦了新帝朱允炆的做派,甚至生出了致仕的念头。 不知道苏阳那小子,现在在忙什么? 一想到这儿,暴昭就忍不住动了心思,孤身走向苏阳小院。 至于小跟班叶希贤,承受不住那剧烈的打击,已经快要疯了。 据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,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。 对此暴昭也没有任何办法,要怪就怪他叶希贤自己识人不明,误把昏君当圣君! 很快暴昭就到了小院门口,轻轻地敲了敲院门。 小丫头打开房门,伸出了一个小脑袋,见来人是暴昭后,顿时面露喜色。 “先生来了,快请坐!” “相公,老先生来了,快出来!” 苏阳正画着图纸,准备让铁匠打造出一个烤火炉。 晚秋之后天气凉爽,紧接着就会气温骤降了。 所以苏阳现在正在准备过冬的物资。 毕竟小媳妇儿身子骨弱,冬天只会更加难熬,苏阳想让她过一个温暖的冬天。 “老先生,有几天没见了。” 苏阳笑呵呵地向暴昭行礼。 对于暴昭这等纯臣良臣,抛开他刑部尚书的官职不谈,仅是暴昭那一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,就值得苏阳尊敬礼遇。 暴昭摆了摆手,诚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