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之宵感觉奇怪:“我明明在睡觉前把窗户关上, 怎么还吹开了……”
陈之宵依依不舍离开陈酒的唇,风吹得凉, 热意瞬间消散, 他打算下床将窗户关上。
陈之宵只是做了个准备下床的姿势,陈酒猛地拉住他的胳膊,对他说:“不要去。”
陈之宵:“你好不容易才被我捂得暖和些了, 不关窗怎么睡觉?”
窗外那只鬼眼神像是要杀人,陈之宵频频望向窗外, 压根看不见江倦, 陈酒这才意识到,也许陈之宵看不见。
陈酒有点头疼,江倦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,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 对于刚才的事情, 若是要跟陈之宵说, 怕是又要长篇大论一番。
“你千万别动, 他来了。”陈酒轻声说。
陈之宵一下没反应过来:“谁?”问完之后有了答案, “那个鬼?”
陈酒“嗯”了声。
陈之宵当即看向四周,最有蹊跷的地方便是那扇突然打开的窗户了,陈之宵清楚记得自己特意看了窗户有没有锁好。
“你躲到我后面去。”陈之宵说,“姜述说他进不来, 你别害怕。”
明明他自己也害怕,却还要护着陈酒。
少年的脊背尚有些单薄, 却十分有安全感。
陈酒抬眼,看向窗外的江倦。像是有什么禁制, 无形阻止江倦闯入这里, 否则他不可能只是在窗外看着。
江倦看到陈之宵将陈酒护到身后, 江倦眼中忍不住燃起了怒火。
这个人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抢自己的夫人。
江倦原本是打算等三日后陈酒变成鬼,他再与陈酒结为夫妻,不料刚才突然看到已经变成鬼的陈酒,江倦当即便决定将婚礼提前。
正琢磨着婚礼上要放什么样的曲子,陈酒不见了。
江倦以为陈酒被黑白无常捉走了,心急如焚,耗费大量鬼力寻找陈酒的踪迹,可待他找到陈酒的时候,却看到陈酒正在和另一个人亲吻,两人看上去缠缠绵绵,恩爱的很。
江倦心口一阵灼痛,他忍不住摸了摸心口,明明没有受伤,可为什么这么疼?
你明明已经答应做我的夫人了。
江倦并不通人情世故,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感觉应该叫做“失恋”,他一心想要排解这种痛苦的滋味,那么办法就只有一个。
杀了陈之宵。
江倦要往里闯,刚跨进一步,便感觉到屋内的强大阻力,大概是那个天师在这屋里设置了禁制,但凡有鬼闯入,定当受到不小的代价。
可他又怕什么呢?
江倦唇角浮现一抹轻蔑的冷笑,哪怕进了这屋子,他也不会死。
于是他一步一步,从窗户外走了进来。
他看着陈酒眼中的惊恐与害怕,心口的剧痛感更甚。
他不想让陈酒怕他。
也许只要这个人死了,就一切都解决了吧。
江倦走的每一步,都近乎于凌迟,他强忍着,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一分虚弱和痛苦,于是他脸上的冷意更甚,宛若高山雪岭上最尖锐的冰峰,触到便会被割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。
恶意在心中发酵,怒吼,咆哮。
陈酒突然道:“江倦,再给我一些时间。”
“过了这几天,我就跟你走。”
蓦地听到自己的名字,江倦步伐一滞。
他宛若无家可归的小孩,只要父母来了,亲一亲他,哄一哄他,他的心会消融冰雪,重新变为明媚的暖阳。
可江倦仍旧不甘愿:“你现在就和我走。”
江倦不知道陈酒究竟经历过什么,原本身体已经变透明,现在却又成了人,这其中也许有什么关窍是他不知道的。但江倦确信一点,只有把陈酒放在眼前他才安心。
陈酒不说话了。
实际上陈酒已经退了一步,江倦却像个贪心不足的人,明明说好要给他几天自由,却又立马反悔。
“是你先招惹我的。”江倦紧紧盯着陈酒,“你是他们送给我的祭品,你就是我的。如果不是我,你早就死了。”
陈酒语气平静:“我不是自愿的,何况一开始,我不知道你的存在。你能出了古宅,大约都是因为我。我帮你完成了你的复仇计划,就这一个理由,你能让我在这里再呆几天吗?”
江倦脸上神情不断变化,江倦内心不停争斗,到最后,他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:“我可以答应,但你绝对,不能再让其他人碰你。”
这句话,江倦几乎是一个字接一个字的蹦出来。
这是他最后的底线。
这对于江倦来说是底线,但对于陈酒来说,却是一道抉择生死的选择题。
选A是生,选B是死。
如果有的选,谁想选B?
陈酒久久沉默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