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酒环视一周, 上次来时的小桌子还在,摆着些招待的零食瓜果,但陈酒也想不到除了梵天之外, 谁还会若无其事地搁这儿吃东西。 虽然只见过监狱长一面,但这人给陈酒的印象极为深刻,不光是他出众的,独一无二的长相, 更是因为他浑身那股凛然的气质,他定是上过战场的人,身上有出生入死之后的硝烟气息,与陈酒这种专门行刺的人不同, 单是接触,便能体会到他与常人的不同。 那一次,陈酒曾有意打量范恩肩上的勋章, 并不敢多看, 怕被他发现纰漏,但那都是真金白银的功勋, 大概是帝国最高皇室授予。 这人定是不简单。 陈酒左右踱步,看向墙上挂钟。 已经过去一刻钟, 怎么还没有人来?外面也是安安静静, 站在门口什么也听不见。难道是先审埃诗岚,再来审他? 屋中窗明几净, 屋势朝阳,阳光炽烈,穿过玻璃窗照进来, 细小浮白的尘埃缓缓自阳光缝隙间漂浮, 陈酒有些无聊, 坐在沙发上出神地看那亮点,忍不住恍惚起来。 一种隐约的直觉令陈酒感到危险,平静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汹涌的危机,他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。 这屋里的灰是不是太大了?按理来说每天都有人来打扫…… ——不好! 陈酒猝然起身,朝门口走去。 而在他起身的那一刻,屋内亮光闪烁,星子一般的光点仿佛被按了快进键升起,在陈酒身边环绕,陈酒宛若喝了烈酒一般大脑发昏,四肢发软,身形一晃,重重跌回了沙发上! “不……不行——”陈酒咬着牙,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这屋里没有人了。 有人在对他使用技能! 他手指攥得极紧,试图用那一点疼痛将神志唤回来,但他的眼皮无可避免地沉重下去,在他苦苦支撑的时候,他看见了一只宛若仙境才会出现的发光白龙,朝他冲来,猝然一撞,眼前腾起万千白光,陈酒失神瞳孔中倒影出最后的影子,却只是天花板上一盏没开的吊灯。 屋内的挣扎,反抗声音尽数低下,消散,屋内重新恢复了静谧。 而此时此刻,走廊最远处的一间屋内,范恩眉心微微一动,似乎感知到了某些讯号,他冲埃诗岚点点头,一旁的巡警已将他所说内容尽数记录下来,递给监狱长。 范恩扫过几页纸上的记录,几笔唰唰签名,随后将纸摆在埃诗岚面前。 “签完字,就可以走了。” 埃诗岚却不去动那张纸,他冷漠抬眼:“陈酒,要跟我一起走。” “我还没有审他。”范恩随口道,“你不必担心,之后便放他回去。” 埃诗岚抬起下巴,虽然他坐在椅子上,傲气却未消减,他面无表情:“你们问他,也是一样的问题么。” “那几个犯人在昨天再遇袭击,医治之后记忆全无,很难不让人怀疑和你们有关系。”范恩面色不变,极有耐心地解释,“我们只是常规询问,倘若没有问题,自然就放你们走了。” “那你们根本没有必要询问陈酒。”埃诗岚却对范恩这番话不以为然,“他一整天都在治疗仪里躺着,哪有功夫出去打人,再说,如果你们觉得他能打得过那几个犯人,我认为你们可能脑子有问题。” 没想到埃诗岚表面看上去冷冷清清,说起话来平平淡淡,却如此犀利刻薄,一旁狱警立刻咳嗽一声,厉声提醒道:“好好说话!” 埃诗岚却压根不看他,傲气得令人牙痒。 “只是常规问询罢了。”范恩却并不生气,也许这种话在他看来不轻不重,也不在意埃诗岚话里的嘲讽意味,“不过……你似乎很在意他?” 范恩不愧是监狱长,观察力倒是很敏锐。埃诗岚却无所谓道:“我救过他。” 范恩意味深长打量埃诗岚,埃诗岚却执笔,在手指间转了几圈,沉吟片刻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 放下纸笔,不消狱警催促,埃诗岚起身,转而朝门口走去,刚走几步,脚步顿住,回头看向监狱长,两人目光交锋,范恩的目光如同大海般深邃,令人捉摸不透,埃诗岚微微眯起眼睛,正要发动精神力…… 范恩突然道:“午饭时间之间,我保证你能看到你亲爱的狱友,这样可以么。” 埃诗岚还是走了,狱警在一旁捏着笔,不解道:“监狱长,您对这个人很宽容。” 范恩敛了脸上温和表情,淡淡一瞥狱警,那人立刻紧张地站起来。范恩道:“出去吧,日常执行去。” 狱警带着审问记录开门离开,范恩眉心微微皱起,起身往办公室走去。 推开门,陈酒半躺在沙发上,仿佛睡着了一般,开门声响也没有吵醒他,而周围依然闪动着散发柔和白光的颗粒,范恩走向他,挥了挥手,那些粒子便十分有规律地簇拥起来,聚集在范恩指尖,散发出夺目白光,最后点在陈酒眉间,陈酒咂了咂嘴,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。 范恩垂眼看他,他一身深黑军服,衬得肤色愈发白皙,但与此同时锋利而有压迫力的眉眼则更为瞩目,他有一个外号,而那个外号,则是他血腥过往的简单概述。 至于他的精神体,也同样令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