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e有一次卖鱼胜忙不过来,就带着他弟弟一起来送货,沈二老爷见过一面,现在想起来了,这个什么代三成,和卖鱼胜的弟弟最像。
这一下,沈二老爷不害怕了,让平安去把代三成请过来。
平安出去,没过一会儿,就把代三成带了进来。
虽说本朝相对前朝,少了些繁文缛节,但沈凝是没出阁的姑娘,有外男过来,还是要避一避。
沈凝避到屏风后面,凑在缝隙里向外张望。
代三成三十出头,黑黝黝的皮肤,身上穿的是粗布短打,鞋子上还打了补丁。
沈二老爷没绕圈子,直接问道:“你每天都在我酒楼外面,可是有事要找我?”
代三成搓着一双同样黑黝黝的大手,神情里却带上了一丝扭怩,看上去很别扭:“俺就是想问问,你把春妮安置在哪儿了,你睡春妮的前一晚,俺也和她睡了,她肚子里怀的也可能是俺的种,俺老大不小了,就这么一个孩子,你要了春妮也就罢了,能不能把孩子还给俺?”
此话一出,沈凝感觉,整个酒楼都安静了,不对,是整个世界安静了。
沈二老爷张大了嘴巴,眼睛瞪得像铜铃,不可置信地看着代三成,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喜当爹了?
现在亲爹找上门来了?
这是啥时候的事?
他怎么不记得?
沈凝在屏风后面干咳一声,沈二老爷这才缓过神来,没事,不怕,二侄女也在,他有撑腰的。
“代......代兄弟,你是不是认错人了,那什么春妮,我也不认识啊。”
代三成一下子就着急了,耳红脖子粗:“没认错,就是你,俺和人打听过了,你家儿子还不到一岁呢,俺算过日子,那就是俺和春妮的孩子,是俺的种。”
沈二老爷......
代三成生怕沈二老爷不相信,又道:“俺还打听过,你婆娘好多年都没生出儿子来,年纪一大把了,忽然生了个带把的,事情哪有这么巧,那个孩子一定是春妮生的,再假装是你婆娘生的,俺知道,你们有钱人家最讲究这个,私孩子上不了族谱,俺就不一样了,俺不在乎,管他是谁生的,只要是俺的种就行。”
沈二老爷想打人了,你才是私孩子,你们全家都是私孩子!
他家红宝,那是集日月之精华,合他和二太太二人之力,又有二侄女神威护航,这才生出来的,怎么就成了你的种,呸!
沈二老爷越想越气,挥起拳头,朝着代三成就打了过去。
沈凝连忙闭上眼睛,沈二老爷那一身肥肉,举起的拳头像个白面大馒头。
代三成显然不想靠武力解决问题,人家就是来要儿子的,好言好语,谁能想到遇到一个野蛮人呢。
代三成伸手抓住沈二老爷的胳膊,沈二老爷的白面馒头遇上代三成铁钳般的大手,高低立现。
沈二老爷的手腕子被抓得生疼,他终于清醒过来,他是君子,他哪能这样做呢。
沈二老爷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胖手从铁钳子里抽出来,他稳稳心神,让伙计重新上茶,平心静气对代三成说道:“我可以用人格担保,不,我可以向我们沈家列祖列宗发誓,红宝千真万确是我儿子,我亲生的,你说的那什么春妮我不认识,也没见过,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,你一定是认错人了。”
代三成继续摇头:“怎么可能呢,前年五月,你来大岗村收干货,一眼就看上了春妮,当晚你就和春妮睡了,后来春妮有了身子,就去县城里找你,好多人都看到,你带着春妮走了,俺去县城打听过,你是京城里来的,你家在京城做大生意。”
沈二老爷终于笑了,他拍拍代三成的肩膀:“第一呢,我不是京城人,我家来京城才三个月;第二呢,我从来没有做过干货的生意,在开酒楼之前,我是做丝绸生意的,这事好多人都知道;第三呢,前年五月,我在白凤城,整整一个月,我哪里都没去,你若是不相信,可以去白凤城的县衙里查证,当时我家一间铺子里进了贼,我亲自去县衙里报案的,上面有我的亲笔画押,这个假不了。”
沈二老爷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,清清白白真是太好了。
沈二老爷说得有理有据,代三成也傻了。
“不是你,那是谁?还能是谁?你们都是白胖子,又都很有钱,还都生了一个大小子。”
沈二老爷连忙打断他的话:“我才不是白胖子,我哪里胖了,我......”
沈二老爷忽然拍到了自己那日渐圆润的肚子,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如果不是你,那是谁,你说啊!”代三成也急了,能不急吗?丢的是他的儿子啊,他的!
沈二老爷摸出一锭银子,塞到代三成手里:“兄弟,寻子路漫漫,珍重吧!”
代三成怎么被请进来,就又怎么被请出去。
直到代三成走了,沈二老爷才瘫坐到椅子里,额头上一层细汗,急的。
沈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,沈二老爷连忙坐直身子:“凝儿,你可看清楚那人,他真的丢了儿子吗?”
沈凝摇头:“他想多了,他那个面相,即使不是天煞孤星也差不多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