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那时我才知道,我在水里泡了很久很久,身上的皮肤已经溃烂了,他用棍子轻轻一拨,就在我身上拨下一层皮来,我疼得要死,求他救救我,他说可以救我,但要我的二十年阳寿,我太疼了,便答应了,后来我便昏死过去,等我再醒来时,已经是多日之后,我在一片河滩上,身上的皮肤完好如初,我害怕极了,便跑回水岗村。”
从那以后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,他疯狂地喜欢金钱,喜欢女色,当然,这两样以前他也喜欢,但现在更喜欢,他知道这几个村子对河巫的敬重,于是他便怂恿河巫做了很多事,后来还一起做了杨商王的仆人。
“你换的只有身上的皮肤,脸没换?”沈凝好奇地问道。
“没换,我以前就是这张脸,但身上的皮肤确实是换了,我小时候受过伤,身上有一块伤疤,现在没有了。”
次日天刚亮,一阵锣鼓声将整个村子的人集合到村中的打谷场上。
只见河巫和她的男人被五花大绑捆在木桩子上,村里人急了,那是他们的河巫啊,得罪了河巫,那便惹恼了河神,整个村子都要遭殃。
有人冲上去要将河巫解救下来,可是还没靠近,便听到河巫和男人争先抢后的说起话来。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把他们这些年来做过的事全都讲了。
男人甚至还讲了他雇王水生夫妻去打捞的事:“他们中的不是尸毒,是宝船机关里藏的毒水,他们回来不久便全家人皮肤溃烂,没过几天就死了,当时王宝生媳妇便说毒水沾到她们身上了,那宝船里有毒水,会让人死掉的毒水。”
全村人在安静一刻之后,便沸腾起来。
原来这些年来被活祭的童男童女,就是被扔进河里白白淹死了,河巫还在这件事上收了很多钱,更可恶的是,还有几个孩子被扔进河里也是用的障眼法,他们实际上是被卖给了人牙子!
而那些同样被扔进河里的漂亮姑娘就更可怜了,她们有的早就被张进破了身子,而那些侥幸没有被破身的姑娘,也是被偷偷带走,下落不明了。
那些家里有人被活祭的人家,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,他们扑过来,像发疯一样厮打着河巫和陈进。
隔壁几个村子听到动静,从水岗村村民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,也陆续赶来了。
他们甚至架起火堆,要把河巫和陈进活活烧死。
好在他们没能如愿,小海抢先一步去报了衙门,衙门的人来了,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河巫和陈进带出了村子。
村民们不肯罢休,生怕衙门徇私枉法,一路跟着进了城,等着衙门审判。
这案子原本没有证据,可是两个嫌疑人自己主动招供啊,他们详详细细讲了自己的犯罪过程,就连县太爷也惊讶,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官,第一次遇到这么配合的犯人。
依本朝律法,以巫蛊之术致多人丧命,判凌迟。
河巫和陈进皆被判了凌迟处死,行刑那日,几个村子的人都去看了,亲眼看着两人被千刀万剐。
沈凝几人已经离开了水岗村,他们去了大岗村,就住在赫一行的亲戚家里。
得知朱培和陈进居然还是同伙,赫一行同样惊讶万分。
当初,朱培之所以被妻子的奸夫杀死,起因便是那笔横财。
先是朱培,后来是王水生夫妻和他们的孩子,再后来是陈进,当时分到这笔横财的四个人,无一不是横死。
夜里,沈凝放出了那个在王水生家废墟里“捡”到的小厉鬼。
小厉鬼是王水生的女儿,据她所说,爹娘得了一种怪命,都是全身溃烂,后来还传给了她,再后来家里来了一个人,自称是杨商王的使者,他带走了父亲和母亲。
“阿爹和阿娘已经病得很重了,那人还是要带他们走,阿爹求他让我们一家死在一起,可那人不答应,还是带走了阿爹和阿娘。可他不仅带走阿爹和阿娘,还在我家的房子施了咒,让我即使死了,也不能去投胎。
后来村里人把房子烧了,可我还是出不去,只能在这片废墟里徘徊。
直到有一天,我终于看到爹娘回来了,可他们的脸变了,可我知道那就是阿爹和阿娘。
他们被带走时,脸上已经全烂了,可我再见到他们时,他们换了一张脸,可却比以前更好看了,尤其是我娘,我娘变成了大美人。
我也想当大美人,我也想!
他们看不到我,可我能看到他们,我知道就是他们,我拼命喊,可他们却听不到。
我知道杨商王的使者带走他们,是给他们治病,他们的病全都好了,我却死了,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,为什么不给我治病,不给我换脸,为什么?”
这种怨气越来越盛,小女鬼变成了厉鬼,她无法离开那片废墟,每天晚上她都在那里走来走去,希望能来一个人,也把脸换给她,就像她娘那样,让她变成大美人。
沈凝叫来鬼差,带走了小厉鬼。
次日天亮,沈凝刚刚起床,便听到外面传来春俏的声音,霍明睿来了!
霍明睿走夜路,天亮才到,看到沈凝,他下意识地用衣袖抹了一把脸,让自己看上去干净一点。
“还好,你们还在大岗村,我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