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娘子被打了一顿,没有伤,但就是疼,她趴在地上哀哀痛哭。
沈凝懒得理她,朝着虚空中一指:“你过来!”
只见一个年轻女鬼朝着这边缓缓飘了过来,她的脖子上套着半截绳子,如果秦时月在这里,一定能认出,这就是那个上吊自尽的丫鬟。
她尚未成亲,又是自尽,无法葬入祖坟,魂魄每天都在胡家门口转悠,今天胡娘子被胡家赶出来,她便一路跟随。
沈凝摸出一道符,拍在胡娘子身上,胡娘子啊的一声,吓得魂不附体,她看到了那个自尽而死的丫鬟。
“别过来,你不要过来!求求你了,不要过来!”胡娘子吓得不住求饶,丫鬟却向她步步逼近。
“太太,镯子真的不是我换的,我是冤枉的。”
胡娘子哪里还顾得上是谁换的,她现在已经快要活活吓死了。
“我真的是冤枉的,我好冤枉!”丫鬟说着,嘴角和眼睛流出血来,胡娘子吓得大喊一声,便昏死过去。
沈凝伸手将丫鬟收进魂瓶,却并没有急着叫鬼差,丫鬟是自尽本就不好投胎,如果心中还有怨气,来世仍会一世凄苦。
胡娘子那个在菜场摆摊的亲戚,夜里听到院子里有动静,大着胆子出来一看,见院子里躺着一个人,正是那位嫁到秀才家的表姑太太。
这几天胡家的事,亲戚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,很是惦记,但是又担心贸然登门,会被人嫌弃,所以强忍着没有过去,现在看到胡娘子,没有多问,便收留了她。
当天晚上,和胡秀才二弟定亲的林姑娘做了一个梦,梦里有个漂亮姑娘说她的金镯子老旧,次日早晨,林姑娘梦醒之后,再看胡家送来的金镯子,怎么看都觉得老旧。
于是她拿着胡家给的首饰去银楼翻新,她家住南城,附近就有银楼,可不知是怎么回事,她鬼使神差的绕远去了东城的银楼,就好像有人在前面牵着她一样。
林姑娘去的刚好就是上次发现金镯子被替换的那家银楼,伙计看了看林姑娘,又看了看首饰里的金镯子,什么都没有说,转身进去告诉了掌柜。
往常这种事银楼是不会多管闲事的,但这一次中间牵扯了一条人命,于是银楼悄悄去报官了。
衙门细查之后最后确认,胡婆子让贴身婢女风荷用金包银的镯子换走了大儿媳的纯金镯子,诬陷丫鬟,逼死了一条人命。
丫鬟的爹娘一纸状子告到衙门,在亲戚家躲着不敢见人的红娘子也被提上了公堂。
胡婆子偷大儿媳金镯子的时候,胡秀才尚未休妻,婆婆偷儿媳嫁妆,虽然说出去不好听,但说来说去还是家事,然而现在因为出了人命,苦主状告,这件事便已经不是家务事了。
胡秀才名誉扫地,胡婆子被判四十大板,胡家赔偿丫鬟家一百两银子。
出乎所有人意料,胡娘子居然去了胡家,对胡秀才说道:“你看,我是冤枉的,你现在知道真相了,把休书收回去吧,咱们俩继续好好过日子。”
胡秀才恨死他了,就是因为这个蠢妇,才令他成为读书人中的笑柄,老母亲也白挨了四十大板,现在还躺在床上,刚好这时林家前来退婚,把那对作为聘礼的金镯子还给了胡家。
胡二弟见到手的侵蚀就这么黄了,也把怒火发到了胡娘子头上,以前是自己的嫂子也就罢了,现在已经被休了,还有什么顾忌的。
胡二弟朝着胡娘子就是一巴掌,胡秀才不但没有拦着,还帮着胡二弟一起打。
胡娘子被打的遍体鳞伤,第2次被赶出了胡家的大门。
沈凝冷冷的看着这一切,对丫鬟说道:“她虽然还活着,可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,人蠢谁也救不了她。”
丫鬟冲着沈凝深施一礼:“多谢天师,还小女子清白。”
如果不是沈凝让柳纤纤给林姑娘托梦,林姑娘也就不会拿着金镯子去翻新,让真相大白,洗脱了丫鬟的冤屈。
沈凝叫来鬼差,带丫鬟去地府入轮回。
她冷冷的看一眼还在胡家门口徘徊的胡娘子,强忍住过去再打一顿的冲动,转身回了自己的家。
转眼便到了动身,回白凤城的日子,沈大老爷请了假,送一家人离京。
离开白凤城大半年了,大家都很激动,归心似箭,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家,亲人团聚。
一路无话,多日之后,一家人终于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白凤城。
老太太虽然身体硬朗,但毕竟上了年岁,这一路上也没有休息好,回到家里和儿媳孙女女儿见了一面,便睡下了,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早晨。
大家这才有时间坐下,互道离别之情。
沈凝这才知道,原来孟氏死了。
孟氏死了几天,直到屋里出来臭味儿,孟老爷才知道。
孟氏是大归之妇,孟老爷嫌丢人,连丧事也没有办,便草草地下葬了,她进不了孟家祖坟,被孟老爷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,连墓碑也没有。
孟氏毕竟是沈凝的生母,但她早就与沈大老爷和离了,这种情况沈凝给不给她守孝,别人都不会说什么。
沈凝也压根儿不想给她守孝,但按理说也是要到孟氏坟上吊唁一番的。
次日沈凝便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