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凝冷眼旁观,便知道当年的那件事,孟舅爷并不知晓。 果然,孟舅母立刻对孟舅爷说道:“谁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,就是来打秋风的,快点把他们轰出去!” “孟太太,我三年前就来找过你,那次你还给了我一笔银子,刚刚进门时,我看到门口还是当年的那个门子,想来这件事他还记得,孟老爷,您要不要把那门子叫进来问问?当年孟太太说我是她的远房亲戚,我是土生土长的宝泉人,怎么就是她的亲戚了?” 陶稳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这一路上,面对老实巴交的长子,陶稳婆又愧又悔,她现在想的就是临死之前减轻自己的罪过,让余下的儿孙们免受业报。 孟舅爷想起来了,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,当时争吵声传到书房里,沈大老爷也在,听说是孟舅母娘家的穷亲戚,他还觉得很没面子。 原来竟是这个婆子! 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孟舅爷问道。 孟舅母想要插嘴,被孟舅爷狠狠瞪了一眼。 孟舅母不敢言语,只能怨毒地瞪着陶稳婆。 陶稳婆便把对沈大老爷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,孟舅爷双眼圆睁,怒视孟舅母:“她说的都是真的?” “不是......”孟舅母还想为自己争辩,对上孟舅爷愤怒的目光,她吓得打个哆嗦,连忙改口,“我也没有办法啊,那孩子,那孩子一脸的大红疮,他......” “他是我的嫡长子,是孟家的长房长孙!”孟舅爷怒火中烧,顾不上还有沈家人在场,朝着孟舅母脸上便是一记耳光,“你这个毒妇,你杀了我儿子,你打了我儿子!我打死你,打死你!” “不是我杀的,是那个稳婆给掐死的,她自己也承认了,是她给掐死的!”孟舅母哭着为自己辩解。 陶稳婆苦涩一笑,对沈凝说道:“沈姑娘,能不能让我家大小子进来做个见证?” 沈凝知道她要做什么,对吴春芳使个眼色,做长随打扮的关大郎便走了进来。 同时进来的,还有一脸莫名提心吊胆的大太太孟氏! 在来孟家的路上,沈凝便让清泉回沈家,随便找了一个理由,便把孟氏接了过来。 这些日子,孟氏都被关在院子里,担心会被休回娘家,日日担心,人已憔悴不堪。 今天清泉来接她,她不想过来,无奈老太太亲自过来,钱妈妈带着几个婆子把她硬塞进马车里。 现在看到孟舅爷竟然当着外人打骂孟舅母,孟氏吓了一跳,一转头,又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婆子,她认出来了,这是当年的那个稳婆! 孟氏隐隐感觉到什么,她转身想走,却被蔡英和吴春芳拦住去路。 孟舅爷还在厮打孟舅母,孟舅母哭喊着:“你找我做什么,是那个稳婆害死了儿子,是她害死的!” 沈凝掏出那只小瓷瓶,释出那只小鬼。 她高声说道:“你的孩子原本很健康,之所以生出来时满脸红疮,那是因为你愚不可及,胡乱服用野郎中所谓的灵丹秘药所致,但并不致命,可你不但不为他诊治,反而让稳婆把孩子处置掉,这个孩子虽然是被稳婆掐死的,但是罪魁祸首却是你,你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,担心回家无法交代,便谎称孟婉是你的女儿,骗了孟舅爷,也骗了孟家上上下下。” 孟舅母尖叫:“你以为你是谁,你这个丧门星!” 话音刚落,孟舅母忽然紧紧护住自己的脖子,就像是有人在掐她一样。 沈凝用意念喝道:“你现在把她掐死,你便担了弑母的罪业,我让你出来,是让你知道你的前尘往事。” 小鬼死时只是刚刚出生的婴儿,意识尚未清明,他只是知道掐死他的是谁,却不知道自己的来处。 小鬼果然住手,孟舅母像是从阴曹地府里走了一圈,大口地喘着粗气。 这屋里的人,除了沈凝,谁也看不到那只小鬼,但是孟舅母的反应太过诡异,众人还是吓了一跳。 尤其是孟氏,她全身抖如筛糠。 “那个孩子死后的一年里,你是不是大病小病不断?”沈凝问道。 孟舅母惊魂未定,说不出话来,孟舅爷却道:“对,你怎么知道的?” 沈凝的目光落到孟氏身上:“大太太,孟舅母生的病,不仅是表面上看到的吧,她是不是还从此断了生育?” 孟氏心中一惊,紧抿着嘴唇,一言不发。 孟舅爷叫了孟舅母身边的婆子过来,那婆子服侍孟舅母二十多年,最是亲厚。 这会儿那婆子早就吓坏了,听到孟舅爷叫她,婆子吓得魂飞魄散,立刻跪倒在地。 “没错,太太的月信没了,那时就没了,看过大夫也没有用,太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