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二老爷呆坐片晌,终于站了起来:“我不信,我不信,我还是不信!” 二太太翻个白眼,转身出了二房的院子,去找沈凝。 沈凝笑眯眯地听着二太太发了一通牢骚,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我有个法子,二婶想不想试一试?” “想,怎么不想,你不知道,你二叔父有多顽固。”二太太抱怨道。 次日,沈凝陪着沈二老爷和二太太一起去了大东村的沈家老宅。 沈二老爷一脸莫名,他被二太太生拉硬拽着过来,现在还不知道是为了何事。 二太太把他拽到家仙楼前,把带来的点心瓜果给家仙奉上,一番拜祭之后,便说明来意,并把沈二老爷去时县时穿的衣裳鞋袜全都拿了过来。 “家仙奶奶,您给看看,这上面是不是沾了邪祟,如果是沾上了,您老能不能让那邪祟开口说话,我们有事想要问问他。” 话音刚落,白老太太慢吞吞地从家仙楼后面走了出来。 不仅是沈二老爷,就连二太太也吓了一跳,家仙楼并不高,若是后面站着人,他们一眼就能看到,这位仙风道骨的老太太是从哪里来的? 沈凝一见,连忙曲膝行礼:“沈家沈凝谢白仙奶奶对沈家的护佑。” 二太太眼睛都直了,难怪老太太对家仙这么重视,原来是真有啊。 看这老太太一身的仙气,怎么看也不像一只刺猬啊,看来还真是得道的仙家。 二太太推了二老爷一把,夫妻俩一起跪了下去。 白老太太看向沈凝,沈凝微笑着冲她眨眨眼睛,白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,趁着二老爷二太太趴在地上磕头的时候,从沈凝手里接过那只小瓷瓶。 小瓷瓶刚刚拿到白老太太手里,沈凝便掷出一道符,那道符贴在了小瓷瓶上面。 白老太太只觉手里发烫,忙把小瓷瓶扔到家仙楼后面。 瓷瓶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:“啊,饶命,啊啊啊,饶命啊,天师饶命!” 沈二老爷和二太太原本正在磕头,听到声音吓了一跳,抬起头来,见白老太太的嘴巴一张一合,那声音竟似是从白老太太嘴里发出来的。 可那分明是男人的声音! “老梁?”沈二老爷错愕。 二太太登时反应过来:“上身了,这是上身了。” 沈凝饶有兴味地听着那叫声一声惨过一声,觉得时候差不多了,这才缓缓问道:“说吧,当年沈家的十几船丝绸是怎么回事?” 听到沈凝这样问,二老爷惊讶地看向她,二太太连忙推他一下:“别看了,白仙奶奶上身了,快点跪下。” 二老爷重又跪下,也不敢抬头,心中却更加惊异。 沈凝轻声安慰:“二叔父,这邪祟是您带回来的,您千万不要抬头去看,我以前见过白仙奶奶,我可以替您问她老人家吗?” 二老爷还在发怔,二太太抢着说道:“可以可以,你问吧。” 这时,惨叫声忽然停止,梁忠那奄奄一息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天师......” 他的声音被沈凝冷声打断:“少废话,你若是肯说实话,还能少受些痛苦,否则......” 她嘴唇微动,无声地念出一串咒语,催动符咒的灵力,瓷瓶里的梁忠发出了更加惨烈的叫声:“我说,我说,饶命啊!” 沈凝又无声念出另一串咒语,梁忠的惨叫声停止,沈凝说道:“你和沈二老爷和沈家有何恩怨?” 瓷瓶里传出梁忠气若游丝的声音:“要怪就怪我那老妻,她心疼她的兄弟,帮了一次又一次,掏空了家底,逼得我不得不从账上拿了八百两做周转,没想到这件事很快就被查了出来,沈若愚不给我丝毫情面,竟然说我吃里扒外,我给他干了那么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苦,他竟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我......” 沈凝冷冷地打断了他:“当年,你名声扫地,被人避之不及,是沈二老爷给你一条活路,斗米恩,升米仇,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。” 梁忠一梗,那些难堪的过去,他已经强迫自己遗忘了。 沈凝说道:“说吧,你是如何做手脚,用那十几船丝绸从中牟利的?” 梁忠怔了怔:“这件事,您也知道?” “少废话,是我问你,还是你问我?快说!”沈凝喝斥。 梁忠的声音再次传来:“......我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,那年京城里的妆花缎卖得很好,其他地方有样学样,眼看着妆花缎就要流行起来,沈若愚凑了一大笔银子,想要亲自去南边采办妆花缎,我便自告奋勇,要替他过去。 对于南边,我比他要熟悉,再有就是,沈若愚有晕船的毛病,所以他同意了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