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凝还能说啥? 只能闷头走路了。 走了一会儿,沈凝忍不住想说话了。 “周睿的案子......” 大首领忽然停下脚步,目光沉沉地看向沈凝,沈凝后悔啊,她怎么忘了,锦衣卫的行动都是机密,这是她一个小老百姓能打听的吗? “有我在,不会让你出事。” 黑夜之中,男人的声音如同断玉碎冰,让人生寒,却又令人有一丝舒爽,就如夏末的第一缕秋风,从藤枝蔓叶间穿过,带着淡雅从容。 沈凝抬起头,与男人的目光不期而遇,她连忙避开,换回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孔:“那就多谢大首领了,唉,时辰不早,小女子要赶路了。” 说完,她拔腿便向前面走去,男人微笑摇头,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上。 沈凝见他没有像刚才那样与她并肩而行,微微松了口气。 又走不远便是沈家胡同了,沈凝转身,挥手道别,便向胡同里跑去。 大首领在胡同口伫立片刻,正准备离去,忽然,耳边传来衣袂之声,他没有回头,下一刻,绣春刀已在手上! “大首领,是我。” 大首领看他一眼,将刀收起。 来人轻声说道:“一切准备妥当。” 大首领的目光透过黑夜,望向胡同尽头:“出发!” ...... 次日,又到了要去胡宝斋的日子。 沈凝一早便出门了,到了胡宝斋,沈凝意外地看到了秦时雨和秦时月。 “咦,你们回来了?”还在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在时县打官司的时候,沈凝便把秦家兄妹派了出去。 秦时雨抱拳行礼,秦时月则笑嘻嘻地说道:“昨天下午回来的,想着今天便是月中,你该来胡宝斋了,我便没有过府找你。” 沈凝的笑容直达眼底:“辛苦你们了。” 秦家兄妹从时县回来之后,沈凝便让他们去了周睿老家豫城,那里距离白凤城路程遥远,秦家兄妹这一去一回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。 秦时雨沉声说道:“周大人当年的确致仕回乡了,只是在他回到家乡五个月后,豫城下属的灵村、山荫村、耿各庄、大王庄,以及紧邻的两个镇子,发生了地动,周夫人不幸罹难,周大人虽然保住性命,但却断了一臂。 周家的祖宅倒塌。 按理说,周大人虽然致仕,可以前毕竟是当官的,他想要重修祖宅并不困难。 然而地动过去之后,周大人给亡妻办完丧事,便不知所踪。 当地县衙前来慰问,也没有找到他,后来有人在水潭边发现一双鞋子,那鞋子用料考究,不像是当地村民能穿的,那水潭很深,连着河流,因此当地人,连同县衙,都认为周大人因为先失子又丧妻,自己也落下残疾,如今就连祖宅也塌了,周大人心灰意冷,受不了打击,便自尽追随亡妻而去了。 因为那场地动,周家所在的灵村死伤严重,而接下来的五年里,那里又接二连三发生了几次地动,灵村以及周围的几个村镇的百姓要么死在地动里,要么便拖家带口纷纷逃离。 最近几年,灵村一带终于太平起来,没有再发生地动,衙门便将一批因为水患而流离失所的灾民迁了过来,如今还住在这几个村子里的,都是后面迁来的灾民。 我们到了灵村以后,多方打听,终于找到一位在地动中幸存的老人,这才打听到当年周大人自尽的消息。 那位老人说,前几年曾经有人来找他打听过周大人的事,但是老人没听说周大人的儿子还活着。 至于周睿这个名字,老人更是从未听过。 另外,县城里也有一位致仕回乡的周大人,与这位周大人是差不多时候回来的,那位还健在,并且也确实有一位在外游学的公子,但此周大人非彼周大人,并不是同一个人。 这位周公子生母在他出生时便去世了,他三岁时继母进门,外家担心他被薄待,便将他接了过去,这位周公子一直住在外家,只在去年回来过一次,据说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,他便外出游学去了,从此再没回来。 但是我们再三确认过,这位周大人并非另一位周大人,当然,这位周公子也绝不可能是周睿。” 沈凝耐心听完,有些想笑,周睿还真是个人才啊,若非她让人千里迢迢过去调查,还真是让他给骗了。 但凡是她没有派人过去,而是托了镖局或者其他人在当地打听,都会被骗。 比如,当地有没有一位十几年前致仕返乡的周大人?答曰:有。 周大人有没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儿子?答曰:有。 周公子是不是读书人?答曰: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