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那家酒坊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! 正如那老婆婆所说,声音尖利,听不出是男还是女。 哭声接踵而来,此起彼伏,时而还有咣啷咣啷的声音,的确很像是有人拖着铁链在地上走动。 秦家兄妹脸色大变,他们在镖局里长大,风里来雨里去,见多识广,后面认识了沈凝,也经历过一些事了,可是像今晚这样的情况,却是第一次遇到。 秦时雨往铺子后面走去,傍晚时他们来看过,铺子有后门,不能明目张胆撬前门,把后门的锁头砸开,进去看看,想来也不会被人发现。 沈凝却叫住了他。 “你们守住这里,不要让人靠近,一会儿无论里面发出什么声音,你们都不要进去。” 秦时雨想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来这里看热闹,可转念一想,他们不就来了吗? 他们兄妹与沈凝合作多次,早已有了默契,所以不再多言,兄妹二人各就各位,严防死守。 沈凝却连后门都没去,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卡,拉直了捅进锁孔,也没捅几下,锁头便打开了。 秦时雨和秦时月......沈姑娘,您这溜门撬锁的本事从哪儿学来的? 秦家兄妹并不知道,此时沈凝身边多了两个人,不对,是两只鬼。 青烟和独荒也来了,他们白天时缩在沈凝的瓷瓶里,晚上才出来放风。 “天师,您应该早点把我们放出来,我们还能和这里的鬼套套近乎,把那只缺德的烂赌鬼找出来修理修理。” 平时沈凝会在瓷瓶里加一道禁制,可这次里面关的是他们,所以就没有加上禁制,小海和那个老婆婆说的话,二鬼全都听到了。 沈凝说道:“没关系,说不定住在这里的,不是鬼呢。” 二鬼吃惊:“不是鬼还能是什么,而且这里确实有阴气......” 二鬼的声音戛然而止,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。 沈凝没理他们,继续向前走。 因为是酒坊,所以这里的布局与其他铺子不一样,铺子很深,放眼望去,都是大酒缸。 而在其中一只酒缸上,正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。 小伙子青衣小帽,看上去像是哪家铺子的伙计。 当他转过身来,沈凝便看到了他的脸。 那是一张铁青铁青的脸,五官扭曲,面目狰狞,七窍流血,两只血红的眼睛露出凶狠的光芒。 不仅如此,他周身笼着一团青色,只看一眼,便令人不寒而栗。 他手里拿着一根长鞭,正在抽打着匍匐在地上的人。 沈凝数了数,不多不少,两男一女,正好是三个。 这三个人跪趴在酒缸中间狭窄的过道里,正在用抹布擦拭那些大缸,他们的四肢用铁链锁着,身上早已血肉模糊,却还在不停擦拭,不敢怠慢。 沈凝看向那个伙计打扮的鬼,不容易啊,居然在时县遇到一只摄青鬼。 地府不收,或者流连在阳间的鬼,分为灰、白、黄、黑、红、青六等。 其中以新死不久毫无灵力的灰影是最低的,又以摄青鬼的灵力为最高。 四方鬼王都是由摄青鬼修炼而来,他们虽然不能成神,可手下厉鬼无数,就连阎王座下的牛头马面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。 不过,这四方鬼王当中,修为最低的也有八百年的功力,也就是说,他从摄青开始,至今已经修了八百年。 所以,并非每一个摄青鬼都能修成鬼王,但也不是每一只鬼,都能成为摄青。 能成为摄青鬼的,生前也必是心狠手辣之人,死后自知罪孽深重,不敢进地府,便在阳间继续行凶,有的是害人,有的是吞食弱鬼,害的人越来越多,吞食的鬼也越来越多,如果再吞掉几只厉鬼,那便距离摄青不远了。 摄青鬼冲着沈凝身后的青烟和独荒轻蔑一笑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,本大人的地盘,你们还敢进来,是活腻歪了吧,正好本大人今天还没吃饱。” 他的注意力都在青烟和独荒身上,压根就没把沈凝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。 摄青鬼手里的鞭子飞卷而来,带起一片冰寒之气,青烟和独荒连连后退,可那鞭子却还是到了面前。 这时,沈凝看清那鞭子上有很多白色的倒刺,倒刺的一端还沾着血迹,沈凝眯起眼睛,这不是普通的刺,这是白刺猬的刺,成了精的白刺猬! 不是每一只刺猬都能成精,而白色刺猬成精的机率是最高的,否则白老太太为何会姓白?就是因为她们一大家子都是白刺猬。 而这条鞭子上的刺,全部来自成精的白刺猬,别说青烟和独荒躲不开,就是换成两只厉鬼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