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沈凝独自在河边伫立良久,才施施然回府去了。 次日青烟和独荒来见沈凝,昨天晚上他们去了聂家,在聂家待了整整一天,看到了商太太哭泣,聂大娘子谩骂,聂元北抱怨。 聂元北已经打听清楚了,这件事就是武家老祖宗的主意,武德培没有意见,这就说明武德培也觉得此事可行,聂元北为此非常生气,但是商太太却不想争了,还说为了避嫌,她要尽早给聂元北说亲。 聂大娘子很生气,嫌弃商太太太过软弱,又骂聂元北窝囊,还说让等着瞧,她会把这桩亲事搅黄。 商太太很害怕,生怕聂大娘子做出得罪武家的事情,聂大娘子就说,惹不起武家,难道还惹不起沈家吗? 沈凝就是个狐媚子,勾引了元北,现在又要勾引武家表弟,我若是让她平平安安嫁人,我就不姓聂。 二鬼一边说,一边偷瞟沈凝的脸色,其实聂大娘子骂的不仅是这些,但他们胆子小,哪敢一字不差如实告诉沈凝呢。 不过他们却是小看了沈凝,沈凝根本没生气,她就想看看聂大娘子怎么作妖。 “你们两个去盯着聂大娘子,算了,独荒去吧,青烟不用去了。” 这种事独荒比青烟更加适合。 沈凝对聂大娘子没有一丝好感,虽说有孟婉的陷害,但是原主其实就是死在聂大娘子手里。 若没有聂大娘子那一巴掌,原主不会死,她也不会穿过来。 虽说聂大娘子是受了孟婉的挑拨,但这也足够说明此人性情暴虐,不讲道理。 沈凝原本想以后再收拾她,现在看来不用等以后了,她自己送上门来,沈凝想拖延时间都不行。 独荒认识很多女鬼,女鬼之友真不是白叫的。 独荒一声令下,姐妹们主动请缨要给他帮忙,独荒挑选了几个和自己关系特别铁,而且鬼品也特别好的去帮忙办事。 这几个女鬼,都是年纪轻轻就死了的,平时最喜欢在大户人家的后宅里穿梭,哪家太太新打了什么首饰新缝了什么衣服,哪家太太因为姨娘捻酸吃醋,哪家小姐上香时偷看了哪家的书生,总之白凤城里后宅里的那些事,就没有这几个女鬼不知道的。 她们甚至不想去投胎了,投胎做了人,哪能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看热闹? 没错,她们甚至站在床头看人家夫妇行周公之礼,还把各府的男人做了比较。 独荒拉她们一起合作,果然是找对了人。 她们告诉独荒,聂大娘子打发身边的婆子去找过马媒婆,并且从马媒婆那里买了一包药。 马媒婆说是媒婆,但其实她只是私媒婆,白凤城是大地方,大家说亲,为了方便起见,都是加点钱找官媒婆,这样可以直接拟定婚书并在衙门备案,不用自己家里再专门跑趟衙门,所以在白凤城里,私媒婆按理是没有什么生意的。 然而这些私媒却仍然过得不错,知道的都知道,他们暗地里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。 比如配阴婚,这种生意官媒是不接的,嫌晦气,便让私媒捡了漏,听说哪家的儿子临死前还没有娶上媳妇,他们便会上门游说,好说歹说也得让那家给儿子配个阴婚。 除了配阴婚,他们还要干些更见不得光的事,哪家老爷看上哪家的姑娘,想收为外室,女方家里不同意怎么办?找媒婆!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,姑娘让人在大庭广众下摸了抱了,舍不得悬梁自尽,那就悄没声息找个男人跟了吧,总比留在娘家丢人现眼要好吧。 除此以外,还有就是卖药,药店里买不到的药! 聂大娘子身边的婆子,就是从马媒婆那里买来了药,具体是什么药,女鬼们不知道,但是猜也能猜出是干什么的,反正不是啥好药。 沈凝乐了,这聂大娘子是送上门来找打啊,那就成全她,沈天师就是这样善解人意。 祥福街上开了一家琴行,教琴的琴师姓孙,人称孙大家,她琴技虽好,但毕竟是艺者的身份,为了避免去大户人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,孙大家索性宣称可以教琴,但只在她的琴行里教。 琴行二楼便是教琴的地方。 两天之后,沈凝每天下午都去琴行里学琴,而且一天比一天晚,跟在身边的只有春俏和小海这对姐弟。 小海虽是小厮,但年纪小,豆芽菜似的小身板,成年男子一拳就能把他打一个跟头。 学琴的第三天,他们从琴行里出来时,天色已经全黑。 春俏忽然听到自家姑娘正在自言自语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 “姑娘,您和谁在说话?”春俏不解。 “和鬼啊。”沈凝笑盈盈的说道。 好吧,春俏不敢问了,她怎么忘了自家姑娘上通天庭,下通地府,那本事大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