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雀门的天鸣山固然是刀山火海,而曾经的大泽北齐山同样凶险万分。曾几何时,面对四位筑基高人,十多位炼气高手,他带着一群江湖人士,成功斩杀南山、炸塌玄武阁,一举毁掉仙门庆典,如今有了墨筱与同门弟子的相助,未必不能毁掉天鸣山的这场法筵盛会。
既然如此,不妨好好的斟酌一番……
七日后。
于野走出客房。
客栈的院子里,人来人往。
他没有去找墨筱询问相关事由,也没有去找隔壁的冷尘窜门,而是抱着膀子走到院子里,独自坐在花圃旁的石凳上,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,默默享受着午后的时光。
散开神识看去,凤鸣客栈已经住满了人,多半是各方的仙门弟子,或器宇轩昂、或神情倨傲,一个个高深莫测的样子。其中不乏筑基修士,却没有见到一位金丹高人。
不过,即使见到金丹高人他也未必认得出来。
于野挥动双臂舒展腰身,神色透着几分倦意。
七日里,他将珍宝坊买来的兽皮尽数炼制成了破甲符,足有四、五十张之多,着实耗费了一番精力。接着又推测着即将到来的各种危机,却不知朱雀门与天鸣山的状况,也没有各方仙门的讯息,一切只能凭空想象,使他更加的心神疲惫。
嗯,且在院子里透口气。
“于师弟——”
白芷从院外走来。
于野点了点头,看向身旁的花圃。一片姹紫嫣红,令人赏心悦目。
白芷走到近前,竟然坐了下来,顿时挡住了日光,也遮住了花草的艳丽。继而一股异样的清香扑鼻而来,接着明眸闪烁而声若吐翠——
“你近日难见人影,莫非有事在身?”
于野歪头打量。
日光下,白芷的肤色如玉,五官精致,着实貌美不凡。只是她闪烁的眼光游离不定,让人难以猜透她的心思。忽见她秀眉微蹙,佯嗔道:“何以这般看我,不认得了?”
于野转而看向院子里来往的客人,淡淡笑道:“有你这么一位师姐,不知道是福还是祸!”
“所言何意……”
白芷若有所思,便想追问,又眼光一闪,拂袖起身离去。
与此同时,院外又走来两人。
“于师弟——”
尘起与朴仝,带着满身酒气走到近前,直接坐在于野的身旁,笑道——
“近日来你不是行迹鬼祟,便是深居简出,想必重任在身,何妨说来听听呢?”
“你我同门兄弟,应坦诚相待!”
一行来到天凤城之后,接连多日无所事事,不免让人起了疑心,于是各自忙着打听消息。不管是白芷,还是尘起、朴仝,都是同样的心思。而墨筱有过吩咐,在行事之前不得走漏半点风声。
“莫非事关重大,于师弟不敢多言?”
尘起继续逼问道,俊秀的脸庞带着惯有的诡笑。
“你我兄弟又非外人,有话但讲无妨!”
朴仝的嘴里喷着酒气,络腮胡子还挂着几滴尚未拭去的残羹。看他的样子倒是为人耿直、性情鲁莽,而一位炼气九层的高手又岂是等闲之辈。
于野忽然站起身来,不满道:“两位师兄何必欺负小弟呢,失陪!”
他一甩袖子,径自奔着院外走去。
朴仝瞪起双眼,愕然道:“你我何时欺负他……”
尘起笑了笑,意有所指道:“于师弟虽然年纪不大,却愈发的精明世故了!”
呸!
若论精明世故,没人比得上你尘起!
于野走到客栈门外,暗暗啐了一口。
他正想着如何避开尘起与朴仝的纠缠,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,佯作与他互不相识,却听传音道:“请到墨师叔房内一会——”
于野诧然转身。
苍术!
苍术,便是潜伏在天凤城的云川仙门弟子,却与他擦肩而过,直奔凤鸣客栈走去。
此人行事倒也谨慎!
于野只得原路返回。
当他走进客栈的院门,苍术已经穿过了庭院。
尘起与朴仝依旧坐在花圃前,竟紧紧盯着苍术的背影,各自露出疑惑的神色。
于野禁不住停下脚步。
只见苍术踏着楼梯抵达二楼,却并未前往墨筱的客房,而是在走廊下稍作徘徊,转身走入北端的另外一间客房。
于野悄悄松了口气,在院子里闲逛片刻,然后在尘起与朴仝的注视下,直接返回自己的住处。
而他尚未关上房门,便听墨筱传音:“于野,来我房内——”
唉,这位墨师叔还是沉不住气啊!
于野悻悻走到门外。
隔壁的冷尘也恰好推门现身,亲热的招呼道:“小师弟,墨师叔有事相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