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老的老、小的小,不堪重任?这位郜师叔瞧不起人啊!”
卞继跟着抱怨道:“我等所干的大事,哪一桩不是惊天之举?”
梁乔与姜蒲倒是见怪不怪,带着世故的口吻说道——
“郜师叔是怕墨师叔抢夺他的功劳。”
“听说他与十二位弟子来到此地一年多,整日里游山玩水,很是逍遥自在,你我贸然前来,难免惹他猜忌……”
墨筱忍不住打断道:“住口!”
不得在背后妄议前辈,乃是云川峰的门规戒条。
冷尘等人只得闭上嘴巴。
墨筱沉默了片刻,道:“你我初来乍到,诸多不明,而郜登师兄熟知各方状况,届时听他的吩咐便是。”她不愿得罪郜登,也不愿同门内讧,于是选择了忍让,接着吩咐道:“各自回房收拾一二,午后动身赶往朱鸟石。”
朴仝好像没听明白,问道:“朱鸟石位于何处?”
“据说在六十里外的大海边。”
“郜师叔为何不与你我同行?”
“他带着弟子住在另一家客栈,或有不便之处。”
“此事古怪,依我之见……”
“不必多说,去吧——”
墨筱呵斥一声。
朴仝悻悻摇了摇头,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众人纷纷告退。
于野也跟着走向门外。
墨筱忽然问道:“于野,缘何气色不佳?”
“没有啊……”
“你若有不适,便留在客栈歇息!”
“无妨的!”
于野大步走出门外,身形矫健如常。
关心备至的不仅有墨师叔,还有另外一位师姐,随后紧跟了两步,悄声传音道:“莫非……你体内蛟丹有恙?”
于野猛然止步。
日光刺目,一时看不清四周的景物,便是花圃中的花草也变得模糊起来,唯有面前的一双眸子异常清晰,像是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腑与所有的隐秘。
白芷禁不住后退两步,然后低下头默默走开。
于野抱起膀子,不慌不忙回到客房之中,却“砰”的关上了房门,急忙拿起桌上的铜镜。
铜镜之中的他,眉心涌现出一抹淡淡的黑气。不仅于此,还有一丝诡异的气机牵动着识海、金阙、气海,便彷如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着他的气息、经脉、命魂。
糟了,即使不愿承认,却已确凿无疑,这正是蛟毒发作的征兆!
也不怪白芷能够看出端倪,她知道蛟丹的隐秘,亦曾目睹他体内蛟毒发作时的凄惨,此时的状况又如何瞒得过她的双眼。
蛟毒已有两年多???????????????未曾发作,却赶在这个时候。从郜登口中得知,他已找到海外修士的下落,究竟是真是假,今晚便将水落石出。
于野禁不住在房内踱着步子,满脸的焦虑之色。
他今日有种不祥的预感,也许指的便是今晚。倘若就此错过,只怕追悔莫及。而倘若蛟毒发作,后果更加不堪想象。
今晚是去,还是不去呢?
……
午后。
一行十人走出了客栈。
于野权衡了许久,最终还是决定前往海边走一趟。蛟毒虽有发作的征兆,却并未发作。只要撑过今晚,明日返回客栈躲起来便是。
而走出客栈之时,他不由得回头一瞥。
他忽然想起一个地方,云岭村。那是大泽灵蛟谷地界的一个小村子,竟然与此处的客栈同名。
真是难得的巧合!
所谓的山城,依山为城,树木茂盛,房舍别致,且街道盘山,石阶小径四通八达,使人上一刻尚在游山看景,满眼春色,下一刻已置身于闹市之中,喧嚣之声扑面而来。
墨筱带着众人循着街道走下山去,沿途不免游览一番。途中有农妇兜售五颜六色的鲜花,也有本地商贩在叫卖山货与各种特产。车菊与白芷选了几束花,冷尘途经酒肆门前用力嗅着鼻子,卞继等人则是在杂货铺子门前驻足观望,一行走走逛逛、说说笑笑很是轻松愉快。
郜登不愿他人争抢功劳,墨筱自然懒得多事,便想在这气候宜人的南屿城休整几日,也不枉弟子们万里迢迢奔波一场。
于野随众而行。
师兄、师姐们已换了轻薄的道袍,一个个身形飘逸、神采不凡。唯有他还是粗布短衣打扮,全无半分仙门弟子的样子。而他却是习以为常,只管抱着膀子随后而行。
前方便是城门,有炼气修为的年轻壮汉把守。
据说南屿城滨临大海,地势险要,为修仙家族管辖,倒也井然有序而又不失繁华。
便于此时,只见卞继拿着从杂货铺子购买的卷册说道:“朱鸟石,乃是南屿城一处著名景观,寓意朱雀北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