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珩。 是赫连珩的声音。 沈慕念强撑着的意识,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开始一点点消散。 明明,他是她心里的一根刺。 她不相信他,甚至极度抗拒他,想要远离他。 但不知为何,沈慕念在这一刻却陡然松懈下了紧绷的神经。 轻轻闭上眼,任由黑暗朝她铺天盖地袭来。 门外,祠堂的大门被紧紧锁着。 看管祠堂的菊婶跪在地上,把钥匙紧紧捂在怀里,眼泪鼻涕一大把。 “少爷,求求您看在我,在这个宅子守了半辈子的份上,别为难我老婆子行吗,没有夫人的命令,我没有资格打开这扇门,如果夫人怪罪下来,我要被赶出去的。” “哥哥,你为难菊婶做什么,让念念姐在里面反省是妈妈的决定,她考试作弊,让人抓了还死不悔改,你知道妈妈多丢人吗?”赫连倩倩带着佣人紫红跑过来,挡在了菊婶身前。 “咱们赫连家,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!”赫连倩倩情绪激动道。 赫连珩颀长的身躯像一座巍峨巨山般凌立在众人身前,刚毅的下颚线微微紧绷。 他面无表情,但漆黑又深渊的长眸却压迫力十足,里面滚着的寒霜,像沾满血的利刃般穿过赫连倩倩,落在菊婶脸上。 “好,我不为难你。”赫连珩字正腔圆,嗓音寡淡清冷,听上去没有温度,但下一秒,他抬脚走到门前,抬脚就朝那扇结实无比的木门踹了过去。 嘭!!巨大的闷响,震得菊婶和赫连倩倩当即尖叫起来。 “啊!!!使不得,使不得啊少爷!!这可是祠堂,是祠堂啊!”菊婶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,手舞足蹈的喊叫却一步都不敢上前。 她觉得赫连珩的架势,她这会子上前,怕是要把她一脚踢死在门上。 “哥哥!你疯了!”赫连倩倩吓得捂着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,惊慌失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,眼泪瞬间涌出来。 如果赫连珩把祠堂的门踢坏了,沈霜不会放过他的。 到时候家法伺候,赫连珩可就是要受罪了。 赫连倩倩想到后果,当即顾不上许多,一把扑上去抱住了赫连珩的胳膊,哭的梨花带雨:“别,别,哥哥不要,菊婶,你愣着干什么!开门啊!” “哥哥,你别踢了,我让菊婶开,我让菊婶开,呜呜呜呜。” 菊婶脑子一片空白,任她也没有想过,赫连珩竟然敢大逆不道的要把祠堂的大门踹了。 有赫连倩倩发话,她当即踉踉跄跄地上前打开了大门。 大门打开。 赫连珩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沈慕念。 祠堂阴冷,她只穿了一件单衣,本就娇弱,蜷缩在地上更是小小的一团。 赫连珩大步上前,脱掉外套罩在沈慕念身上,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:“念念,念念!” 沈慕念无力地依偎在赫连珩怀里,冷汗将她的墨发浸湿,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两侧。 原本已经恢复红润透亮的小脸又变得苍白,嘴唇干裂,看上去非常楚楚可怜,让人揪心。 “她怎么回事。”赫连珩刀刮一般锋锐的目光沉沉看向菊婶,冷声问。 菊婶脸色瞬间惨白,干瘪的嘴巴张张合合也没有说出来一个字。 赫连倩倩也低着头不敢说话。 赫连珩视线漠然的扫过她,抱着沈慕念大步流星的离开。 赫连倩倩咬了咬唇,眼眶红的快滴血:“惹祸精!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,哥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个态度!不就是饿了两天,还能要她的命不成!” 菊婶被赫连珩吓得魂还没回来,颤声提醒道:“二小姐,大小姐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。” 赫连倩倩闻言更来气,跺脚道:“什么身份!她什么身份!不行,我也要跟着,决不能让她给哥哥装委屈,颠倒黑白!” 菊婶不敢吭声了,这个二小姐,她更惹不起。 赫连珩一路把沈慕念往车上抱,厉声道:“把苏清叫来。” 闻声赶过来的女佣战战兢兢地低着头道:“苏清……苏清……” 苏清这两天一直被赫连倩倩锁在房间里。 没有赫连倩倩的命令,谁也不敢放她出来。 赫连倩倩追上来就听到这句,生怕女佣说漏嘴,当即焦急道:“哥哥要叫苏清你没听见吗,去啊!让她赶紧下来!” “是,是二小姐。”女佣一溜烟地冲进了正厅。 不多时